夜北澜顺着云宝玉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用布包裹着的敌军将领之一的头颅。
脸色顿时一变:“哪里来的?”
云宝玉颇为得意:“我带着人去了敌军军营,带回来的!”
接着云宝玉就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夜北澜听完,脸色发青。
见夜北澜一直不说话,云宝玉反而有些不安了:“怎么了?难道我们做得不对?”
夜北澜看着云宝玉,好一会儿才冷声说道:“自私行动,来人,把他押下!等候军法处置!”
云宝玉整个人都愣住了:“哎?殿下,我不是立功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做?”
夜北澜没有理会云宝玉,反而态度坚定。
等着云宝玉走了。
秦守就问道:“殿下对云公子不是一直很纵容吗?怎么这次要惩治云公子?”
“不惩治他,他就无法无天了,这次是运气好,若是鼓励这种行为,下次呢?”夜北澜冷声说道。
秦守道:“那人家云公子本来是想上战场杀敌的,你不让人家去,才出了这样的下策。”
“殿下,我知道你在意太子妃,想护着云公子周全,可你这样做不对。”秦守如实说着。
夜北澜瞥了秦守一眼:“他想要军功,我给他便是,何须他亲自冒险?”
“云公子虽然看起来混不吝一些,但并不是那种喜欢混吃等死的,殿下,你这次可以罚了他,但他心中不会服气的。”
“你要是真为云公子好,那就给云公子一个正常的官职,让云公子和普通人一样可以上战场,也免得再出这样的事情。”秦守继续道。
夜北澜也是当局者迷。
听了秦守一番话之后,仔细思量了一下,竟也觉得秦守说得有道理。
月儿并非蛮不讲理的人。
他会尽力护住云宝玉,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云宝玉真的出了问题,相信月儿也不会怪罪他。
夜北澜想通这些,觉得心中一通的同时,又提笔写信,打算给云家人说明现在的情况。
关于云宝玉的事情总要知会云家人。
而且……他也有个由头和云挽月书信往来。
云挽月接到夜北澜来信的时候,正吐得天昏地暗。
前世云挽月有孕的时候,整日都躺在床上修养,身体极其虚弱,但不知道为何,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今生身体明显好很多。
但却总是吐。
云挽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
汪氏看着很心疼:“我当初怀宝玉的时候,也是吐得厉害,等着熬过这个阶段就好了。”
云家回来之后。
不少人都会上门拜访,还有一些人邀请汪氏去赴宴。
但汪氏为了照顾云挽月,把那些聚会都推辞掉了。
云挽月吐完之后,用清水涮了口,又擦干净之后,这才道:“没关系,我能坚持。”
汪氏看着云挽月脸上坚定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有几分佩服。
想当年她有孕在身的时候,被折腾得不行,可没有云挽月的这种从容。
而且她能感觉到,云挽月很爱这个孩子。
一般女子有孕在身的时候,固然对腹中孩子期待,但汪氏能感觉到,云挽月的这种期待,超出了常人。
不过这样也好。
云挽月这样期待孩子,让她在最难熬的时候,都是笑着坚持的。
云挽月吐完之后,就打开了夜北澜从前线送来的信。
汪氏瞧见云挽月的动作并没有凑过去看那信,只是问道:“有没有提起宝玉?”
云挽月一目十行,先是看过去。
然后把眉头拧在一起:“宝玉也太胡闹了!”
说着云挽月就把关于云宝玉的那页纸,递给了汪氏。
汪氏看完之后,脸都黑了。
然后汪氏才恍惚地说道:“幸好没什么事情,幸好,幸好。”
“不然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就不应该让宝玉去这样危险的地方。”汪氏继续道。
作为一个母亲,她虽然支持儿子的一切决定,但也更在意儿子的安全。
云挽月已经继续看了下去。
一页写的是云宝玉。
剩下的还有五页。
写的都是思念之情。
云挽月把信收了起来,然后道:“母亲,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宝玉回来?”
云挽月从前的时候,只希望弟弟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但是被这件事一吓,云挽月更希望云宝玉能安全。
汪氏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他高兴就好,到底是个大人了,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汪氏是云宝玉的生母,云挽月当然尊重汪氏的意见,这会儿只能安慰一句:“放心好了,宝玉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汪氏又问道:“月儿,太子殿下给你写了这么多,还说了什么?”
云挽月被一问,脸色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剩下的都是一些无趣的话。”
汪氏无奈地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到,你腹中的孩子多半儿是他的……”
“不过如今他人不在夜都,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你没什么好处。”汪氏继续道。
汪氏后来仔细想过。
觉得云挽月不想让人知道孩子是夜北澜的,肯定是为了保护孩子。
夜北澜身为太子,本身就在危险的漩涡之中,人若在身边还好,能护住云挽月和孩子。
可人不在身边呢?
听说太子府之中的那位小皇孙,就没了母亲。
汪氏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云挽月也知道,这件事父亲和母亲早晚都会想到夜北澜身上,此时并没有反驳什么。
汪氏继续道:“我和你父亲商量过了,就先用之前的说法,帮你把孩子护住,至于以后的事情?”
“那就看你和太子殿下的了。”汪氏继续道。
云挽月点头道:“让母亲为我忧心了。”
汪氏又道:“不过月儿,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夜北澜的府上还有一个小皇孙,你……”
汪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她知道云挽月甚至都不想嫁给夜北澜,也不在意名分。
但不在意和没有,不是一回事儿。
云挽月清楚,母亲这是在提醒自己,生下的孩子也不是长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