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顶了兔耳朵,眼睛红彤彤的,手掌毛茸茸的小姑娘没有说话,而是装作了一模迷茫的样子,眼神放空。
与这里的所有兽人一般无二。
“你认识尺离吗?”
聂倾雪继续问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小姑娘,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小姑娘应该是在这里呆久了,习惯了怎么伪装自己,面上依旧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在她的心湖之中,却是掀起了狂风暴雨。
其实这是能侧面反应出她的心情的,狂风暴雨,她的心情绝对不好。
“不知尺离有没有和你提过寒泽这个地方,我出自寒泽山,是她的师妹。”
见聂倾雪这样说人兔姑娘总算是有反应了,看向了聂倾雪,嘴巴张张合合的没有发出声音,但神情却是明显的不信任。
“你说你是就是,有什么凭证吗?”
人兔因为身体机能的改造,已经是失去了语言的功能,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得懂唇语,所以交流起来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的。
“凭证,你要什么凭证,你能认出什么凭证?”
谢璨然心直口快直接就问了出来,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互相试探上面。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人兔小姑娘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道。
“心澄若雪,剑心通明。”
聂倾雪齐齐几人下意识接到,这句话是寒泽山内门通用剑决心法中的一段话。
几乎每一个内门弟子都知道这句话,却也只有内门弟子们知道了。
听到齐齐的这一句话后,人兔姑娘面上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睛也更红了一些。
聂倾雪猜测她应该是有了想哭的冲动,只是经过改造后的她根本流不出来眼泪,只能红了眼睛。
“如果你们早来几天多好啊!”
小姑娘忍不住伤心地道,因为过于激动,唇瓣抖得厉害,他们差点没读懂她的意思。
是啊,早来几天多好啊!
但也只能想想了,毕竟他们也无法精准的未卜先知。
“抱歉,我们来晚了。”
小姑娘似乎并不需要他们的道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地说道:
“阿离姐姐她一直在念着故乡,但她却说自己被魔气所染,无颜再回师门。
可我觉得,她就算身染魔气,也是这世上最善良正直的好人,她的师门不应该因为这个而厌弃她。”
从小姑娘的口中,众人更多地了解到了那位“尺离”不为人所知的过往。
聂倾雪更是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她的师姐因为身染魔气而胆怯,不敢联系师门。
只是身染魔气又如何?只要心向光明,自在正道!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聂倾雪此刻却想关心另一件事。
“尺离师姐的遗体在何处。”
聂倾雪并不认为这些邪道中人,会为尺离办好身后之事,她想尽尽心意。
“她的遗体被那个人带走了,那个人疯了!”
那个人?
书灵共情记忆里,这一切的幕后之主?那个因为尺离死去而撕心裂肺的人。
知道聂倾雪他们会继续问什么一样,人兔姑娘继续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见过,因为他一直都戴着面具。”
“谢谢你告知这些,我留在此地只是想完成师姐未竟之遗愿,毁了这里。
但我却不忍心将他们斩杀,毕竟他们曾经也是我们的同胞。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尺离师姐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方面的东西。”
聂倾雪的话让人兔姑娘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能不能信眼前之人。
但想到不久前他们那惊人战斗力,如果要杀了她,要杀了他们根本不用花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直接动手就行了,自己又不是对手。
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告知:
“我的心脏就是制作解药的药引,用我的心脏入药就可以救下他们了。”
药引是心脏,这也就意味着其实是在用小姑娘的命。
虽是牺牲一人救千人,但聂倾雪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人兔小姑娘也同样有活下去的权利啊!
聂倾雪的不情愿此刻是写在脸上的,谁都可以看得清楚,人兔小姑娘也不例外。
“我是自愿的,能够帮到大家,为阿离姐姐的愿望出一分力,我很高兴。”
她是真的很愿意这样做,她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望了,只想早日去找她的阿离姐姐了!
但聂倾雪还是不愿意,她觉得凭借她自己的努力也能找到其他的办法。
但人兔姑娘也很固执,她一定要拿自己入药。
在人兔姑娘与聂倾雪的坚持下,两人各退了一步。
聂倾雪先取用人兔姑娘的几滴心头血去分析,去找其他的办法。
但如果七日内,聂倾雪无法将所有兽人救治成功,就得使用人兔姑娘的心脏了。
人兔姑娘就是尺离的后手。
尺离在暗戳戳的改变试练的药,解救那些前期未彻底改造成功的兽人们的同时,还在尝试着制作解药,还诸多兽人一个自由。
人兔姑娘就是前期被尺离解救过的,没有彻底改造成功的兽人,因为发现了尺离的所做所为后自愿留了下来,为尺离试药。
尺离并没有太多医术之类的经历,做这些只是凭着心中的信念,一点点的尝试。
因为吃的药过多了,多种药混合在一起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竟真的对这些兽人有用。
人兔小姑娘身上兔子的特征越来越少了,而当她的血不小心碰到同伴身上的时候,同伴也掉了些兽的特征。
那肉垫当中可以收缩的指甲就没了,再也抓不疼人了。
通过尺离的试验,人兔小姑娘的血可以使兽人恢复正常,但如果只靠血的话那几乎是以命换命太不划算了。
所以尺离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找新的想法。
只是可惜,尺离医术不好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也不敢再对人兔小姑娘用药,怕弄巧成拙了。
她将小姑娘藏的很好,自己却是不小心露出马甲,在三天前离开了。
“不对不对,还差点什么?还差点什么,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聂倾雪已经关心则乱了,只不过她自己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