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之后。
里面又没了任何动静。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的功夫。
门内,有脚步声响起,一点点朝着门口方向靠近,带着压抑的沉重感。
下一刻。
霍九绥黑着一张俊脸开了门,墨黑的,压着无尽疯狂烦闷的眸看着宋余道:“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快点进去,她受伤了。”
说完。
他抬脚离开。
留下一阵冷风。
宋余赶紧进去。
宋行霁也要跟上去。
傅寒聿拉住了他:“鱼儿去给周泱看伤,你去干什么?”
宋行霁想说我也去看她,不过想想周泱是个女孩子,不太方便,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了,还很自然地拿起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嫌弃的斜了他一眼:“鱼儿过来看我,你来干什么?”
他一点都不欢迎他!
不想见到他!
傅寒聿淡声道:“她来看周泱。”
宋行霁被扎心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里的苹果咬得咯吱作响,嘴硬不愿意承认:“她就是来看我的!”
傅寒聿给他留点面子,懒得再拆穿他。
卧室里。
宋余在给周泱上药。
她心口上,被水果刀给扎进去有一厘米的样子,已经消毒止血了,没伤到筋脉,养几天就好了。
“我就把刀放在这里,捅进去,他就走了。”周泱懒懒的斜靠在被子上,对着宋余笑,跟她说当时的情况,好奇的问她:“鱼儿,你说我是不是因为癌症,因祸得福,失去了痛感,捅进去的时候,我都没觉得疼。”
“不是。”宋余心疼地给她抹药:“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以后不能为了他,再这么伤害自己,折磨自己了。”
“我都听你的。”周泱点头,叹息:“可这次我也没有办法,我都已经说明白了跟他结束了,让他走,他就是不走,跟无赖似得,我又懒得跟他纠缠,浪费心力,这办法最简单了,你看,他走了。”
“泱泱,霓裳草的事情,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问一下霍九绥,或许他是不知情的。”宋余不是帮谁说话,只是有些误会,还是搞清楚的为好。
当然。
论情谊,她是会无条件站周泱的。
周泱听到这里,身上的慵懒消失不见,眸底闪过明显的杀意来,看着她道:“我知道,我死前,一定会弄清楚的。”
她不会去找霍九绥问。
可她作为一个母亲,宝宝的仇,她一定要亲手报。
否则,她死了之后,怎么有脸去见她早夭的宝宝。
“有我能帮到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宋余跟她相识时间并不长,可跟她很合得来,相处的时候,也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知道。”周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胳膊,笑着道:“能在人生的最后遇到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挺满足的。”
宋余也笑出声来,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悲观,我过段时间,要去一个地方找草药,要是能找到想找的草药,或许能治愈你的癌症。”
“好,我一定努力活下去,等你给我找到那些草药。”周泱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不报什么幻想的。
她得的是癌症,晚期,得是能起死回生的仙草仙药,怕是才能治愈她。
宋余给她上了药之后。
周泱已经昏昏欲睡了。
宋余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毛衣,看着胸口位置上,被鲜血晕开的那一朵好似开到荼蘼的罂粟花,有瞬间的晃神。
她要离开的时候。
周泱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低低地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撒娇的柔软:“鱼儿,好想听你写的歌啊!”
宋余怔了一下,温声道:“那我让我三哥把新专辑拿过来,提前让你听听。”
周泱摇头,微微眯着眼睛,波斯猫一般慵懒,对着她笑得明艳又好看:“万一音源泄露了怎么办?你唱给我听吧,这里很安全的。”
宋余点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坐在床头:“好。”
生病的人,脆弱得像是个孩子,而她,恰好还是很会哄孩子的。
周泱听着她婉转动听的美妙歌声在耳畔响起,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唇角也跟着微微勾起。
宋余很快就听到了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已经是睡着了。
这天。
周泱受了惊,生了病,一直在休息,没有再去片场。
片场那边,霍九绥的助理时愈,也吩咐了下去,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后果自负。
剧组里也都知道了霍九绥的身份,跟他的一些传说,就算是没有人吩咐,也是没那个胆子说什么闲话。
再说了,剧组的人,对周泱很有好感,也愿意帮她守住秘密,不然的话,要是让媒体知道了,受到影响的,不仅是周泱,还有整个《桃夭》剧组。
晚上。
十一点左右的时候。
拍完戏的宋行霁,买了好些的宵夜回来,直奔宋余所在的周泱住所,敲门进去之后,没看到宋余,毫不含糊地指使傅寒聿:“没看我拿这么多东西,快点过来帮我接着啊!你还想不想吃东西了?”
这人,怎么没一点眼力见。
傅寒聿眸色一暗,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伸手接过了东西。
“外头雪越下越大了,冻死人了。”宋行霁毫不客气,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了他,然后哈着气取暖,问:“鱼儿呢?”
傅寒聿还没说话。
宋行霁就听身后,门被人敲响了一下,兴奋地转过头去,看到来人的时候,一声鱼儿被咽了回去,不由皱了皱眉。
门口站着的,是个妆容十分精致,皮肤白得有些过分的漂亮女人,穿着一身开着高叉的旗袍。
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她冻得有些厉害,唇色也泛着白,越发显得她整个人,就像是白瓷做的美人儿一样,带着让人爱怜的破碎感,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白瓷美人儿缓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柔柔软软的,像是羽毛似的,轻轻撩着人的心:“宋老师,请问泱泱老师她在吗?”
宋行霁斜睨着她,目露明显的不喜来,阴阳怪气的拉长了调儿:“白老师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宣誓主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