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还没放在心上,抓了把糖果放兜里,又抓了把瓜子拿手里,对尹秋道:“秋秋姐,你不要管我,出去看看吧!”
说着,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尹秋开门往外跑。
宋余闲庭信步的跟在后头磕瓜子,准备做个合格的吃瓜群众,看到底是谁打架了。
这个时候。
朱婶慌慌张张地跑来了,看她不骄不躁的,可急死了:“鱼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过去劝劝,你哥他们,跟人打架了!”
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宋余一颗瓜子仁,差点儿没呛喉咙里去,赶紧跟着往外跑。
外头。
戏台上的演员还在继续表演。
不过看戏的人,都已经转头围过去看热闹了。
打得实在太凶狠了,村里的人有想要过去劝架的,都不敢上前,怕打着自己。
村里几个管事的,在一边大声吆喝着:“不要打了,大家有话好好说,人家大喜事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打架的人。
此时都红了眼,没人能听得进去。
宋余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混战的一幕。
傅寒聿跟宋行霁俩,跟数十个流氓打在一起,游刃有余,占据上风。
他们四周,还凌乱的躺着十多个混混,痛苦的哼唧着,半死不活的。
宋泽跟傅洵俩,制住了一个流氓。
傅洵压住腿。
宋泽坐在身上,用力掐着他脖子。
宋余见自家人没吃亏,悠然自得的当起了吃瓜群众,不说话,也不劝架。
甚至,她又磕起了瓜子。
村里的管事朱大爷,眼看着那流氓,要被宋泽给掐死了,急得不行:“鱼儿,你赶紧喊住宋泽,要闹出人命了。”
宋余搭眼一瞧,流氓憋的脸色紫红,眼珠子跟要爆出来似的,嘴里连声应着,在心里计算着,又拖了一分钟,看人真要不行了,才喊:“泽宝,松开,要死人了。”
宋泽眼底的凶悍跟疯狂,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慢慢退去,松开流氓的脖子,又气不过,给他两拳头,打在了眼睛上,变成俩熊猫眼,啐了一声:“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
“鱼儿阿姨,他们是坏人。”傅洵还在按着流氓的腿,眼底的凶性未散。
宋余对着他笑笑,告诉他自己知道了。
她出来的时候,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泽宝的话,让她更加确定,就是这些狗东西嘴贱,编排她,被听到了,才挨打的。
“鱼儿,劝劝你哥哥,让他们住手。”朱大爷是真要急死了,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直跺脚:“再打下去,真要闹出人命的,他们说话不好听,教训一下就算了,都是街坊领居的,别闹出大事,闹到警局撕破脸就不好了。”
“嗯,朱大爷,我知道了。”宋余撩起眸,道:“傅寒聿,你们别打了。”
也就她这句话刚落。
对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流氓们根本不是对手,只有单方面被碾压殴打的命。
宋行霁一脚踹翻一个流氓,力道之大,直接给踹了两米远,重重撞到对面的墙壁上,软趴趴的摔下来。
傅寒聿一棍子敲在最后一个流氓的脑袋上,看到血液从他额角流下来,才嫌弃的扔掉手里的木棍,冷沉的眸底,是肃杀的血腥。
战斗彻底结束。
流氓们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哼哼着。
有本村的流氓,家里人这个时候,就走了出来,愤怒的指着宋余:“宋余,要是我家阿强有什么万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七婶,你还是管好你家阿强吧,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会要命的。”宋余冷笑,眼底神色凉薄讥讽。
“你……说你怎么了?”七婶开始撒泼,怒火中烧的指着她:“你不就是……”
下一刻。
她的话突然哽在了喉间,眼角的余光,下意识是看向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在看她,压迫性极强的血腥危险目光,只让她觉得头皮发麻,恐惧的感觉,让她再不敢说一个字。
其他流氓的家里人,都等着七婶闹,找宋余麻烦,找她赔钱呢。
此刻。
也不敢胡乱说话了。
“七婶子,你刚刚也在场,你们家阿强他们,说了什么,错在谁身上,你们也知道。”朱大爷作为村里的长辈,主事人,站了出来,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继续道:“别闹了,赶紧把人带走。”
七婶子虽然是村里出了名的不讲理,泼妇,可面对德高望重的朱大爷,还是不敢刺刺,只不甘心的道:“不管是有错在先,人是他们打伤的,治病看伤的钱,还有营养费,就得他们给。”
“七婶子,你可别丢人现眼了,我跟大伙都看到了,可以作证,是陈阿强一伙,仗着人多欺负人家人少,被人打了,活该倒霉。”朱大爷都被她给气笑了,指着她:“我告诉你,这事,就是闹到警局,也是你们的错,人家没错,还赔你钱呢,你们还得赔人家精神损失费呢!”
这些混账东西,是咎由自取,在那胡咧咧,被鱼儿家里人听到了,能饶得了他们?
偏生他们看鱼儿家里这边,就两个男人,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男人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仗着人多,被人当场抓住了还不听劝,继续胡说八道,最后还先对人家动手了。
村里人,也都跟着附和朱大爷的话,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七婶,今天是咱们村的大喜事,你赶紧把阿强带走吧!”
“阿强先带着人动的手,我们都看着呢,不是人家的错。”
“七婶子,我给你算算,阿强他们二十来个人,人家两个人,人多欺负人少。”
……
正经人,谁会待见这些二流子们,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偷东家摸西家,还调戏家里大姑娘,也就没人敢当面教训他们,心里早就恨死了。
现在看他们被收拾的跟孙子似的,当然是开心的,要是可以,都要拍手叫好了。
这叫打人?
不!
这是为民除害!
七婶又气,又被说的臊的慌,恶毒的瞪了眼宋余之后,赶紧拉上自己男人,把陈阿强给扶起来,带走了。
其他流氓混混,村里的,就自己家里人带走。
不是村里的,就被认识的人带走了。
很快。
流氓们都被带走了。
相熟的人,村里的长辈们,就过来劝宋余,劝宋行霁跟傅寒聿,让他们别跟村里的流氓一般见识,大家心里都清楚,她不是那样的人。
朱婶拉着宋余的手:“鱼儿,你千万别跟那帮畜生生气,大伙儿平时也不把他们当人的,你也劝劝你哥哥他们,跟他们生气,不值当。”
宋余笑笑:“朱婶,我知道,他们打了人,也就出气了。”
朱婶这才笑着道:“你能想通就好,我听说你们刚回来,还没吃吧,我去让厨子给你们烧个汤,做点大锅菜,千万别嫌弃。”
宋余都没来得及拒绝。
朱婶已经去忙活了。
尹秋也拿着急救箱过来了,递给宋余:“鱼儿,你要的。”
“谢谢。”宋余拿着医药箱,朝着傅寒聿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道:“手。”
旁边的宋行霁,不爽的嘟囔:“为什么先给他看,我也受伤了!”
宋余转头看他:“伤哪儿了?”
宋行霁赶紧给她看自己手指:“看,我受伤了。”
宋余一看,左手的大拇指上,破了点皮,都没流血,嫌弃的刀了他一眼:“是伤了,再晚会儿,伤口都愈合了!”
宋行霁脸有点红,可他脸皮厚,就伤了怎么着,理直气壮的耍赖:“我不管,先给我抹药。”
傅寒聿沉声道:“鱼儿,先给他处理吧。”
“他不需要。”宋余说着,给他塞了个创口贴:“不会用的话,泽宝过来教他!”
宋行霁憋了一口气,拿着创口贴,恶狠狠的瞪了眼傅寒聿。
这王八蛋,身手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还被一帮二流子给伤到了。
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
他是故意的,苦肉计!
傅寒聿受伤了,手心被刀给划伤了一个口子,后续又拿棍的时候,扎了不少小木刺儿,看起来是有点严重的。
宋余靠近,给他挑木刺。
傅洵拿手电筒给照着。
宋余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挑木刺,一边跟他说话:“明天,我要去做伴娘,去市里酒店,你跟我三哥,在家带洵宝他们吧!”
傅寒聿微微敛下眉眼,就能看到她灯光下,泛着柔美光晕的精致侧脸,唇微启,声线性感,又有几分沉哑:“我带着泽宝洵宝,跟着一起。”
宋余停顿了一下。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尹秋,开口了:“鱼儿,可以的,你们是开车过来的吧。
明天让你男朋友把车开来,当成是送我的婚车,一起去市里酒店。”
宋余问:“可以吗?”
尹秋:“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明天我老公过来,我跟他招呼一声就行。”
恰好在他们说话之前内急,去厕所解决的宋行霁,错过了谈话。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宋余已经给傅寒聿处理好了伤口。
朱婶也出来了,热情的招呼他们:“菜好了,快点过来吃点东西。”
饭菜,很简单。
晚上做饭剩下的食材,都放一起,做了一盆大锅菜,闻起来香喷喷的,看起来也很有食欲,别有一番味道。
还给烧了一大盆的鸡蛋汤。
馒头是管够的。
宋泽比谁都忙,熟练的一人给盛了一碗汤,一碗大锅菜,教傅洵:“这菜跟汤,得端着吃,蹲地上,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馒头,才最正宗。”
他说着,先演示了起来,吃得贼香。
傅洵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馒头,蹲在地上。
宋行霁如法炮制,跟他们俩一起。
傅寒聿看宋余,询问她要怎么吃。
宋余扫了眼复制粘贴似的三个人,跟二傻子似的,简直没眼看,对傅寒聿道:“人家这么吃,是因为习惯了,不是什么正宗不正宗,我们都是坐着吃的。”
尹秋给他们端来了一盆甜汤,笑看着他们三个,道:“鱼儿,这是我让厨师做的甜汤,孩子们爱喝。”
“谢谢。”宋余道。
傅寒聿滚着轮椅过去,盛了一碗,道:“鱼儿也爱喝。”
宋余喝了口他喂过来的甜汤:“好喝。”
嗯。
没毛病。
甜甜的东西,谁不爱呢!
尹秋看着他们俩,偷偷捂住笑。
这天晚上。
大戏结束之后,宋余他们才回家。
临走前。
尹秋还给了他们喜字,拉花,和一束香槟玫瑰,让他们回去装饰婚车,怕明早太忙,忘了装饰或没时间弄。
回家后。
宋行霁就带着傅洵跟宋泽俩,开始装饰车子,新奇的很:“你们这风俗习惯还挺独特,是所有车子都要装饰起来吗?”
他有点遗憾。
他没开车过来,直接从巴厘岛坐飞机过来了这边的市里,之后是打车过来的。
傅洵跟宋泽俩,兴冲冲的,忙着装饰车子,没在意他的话。
宋余带着傅寒聿,去家门口摘石榴去了,也没听到他的念叨。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也就四点半的样子。
宋余第一个爬了起来,她是伴娘,要去陪新娘子化妆,换婚纱。
临走的时候,她特意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将自己的容貌,变得普通了一些,总不能在人家婚礼当天,艳压新娘子。
傅寒聿已经起来了,在门口等着她,等她出来,温声道:“厨房里我做了点早餐,先填填肚子,等会儿会饿。”
“好。”宋余应了一声,蹲在他面前,稍微前倾身子凑近了一些,笑眯眯的问他:“傅寒聿,我今天好看吗?”
走廊里的廊灯,是她用LED灯串装饰的,是一颗颗的漂亮小星星。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柔而缱绻,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明明被她变得很普通的容貌,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傅寒聿深邃的眸里,也被小星星映的璀璨如星河,看着她笑,长臂伸出,搂住她纤腰的时候,滚烫的呼吸也灼到了她的面颊,性感低沉的一声:“好看。”
宋余只来得及勾住他的衣领,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呼:“傅寒聿,我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