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大宰相怎么还没走。
戎玉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侍从立刻会意,领着一群下人离开,在临走前关上了门。
“这是……”陆惜月不解。
戎玉直接道:“有什么事情不必瞒着大宰相,陆姑娘直说就是。”
陆惜月了然,这才将方才从苗疆王耳下后三寸地方扎过的银针取了出来,并拿出了一个瓷瓶,走到桌前,将茶水倒了出来,又将瓷瓶里的药丸碾碎,混合均匀。
“这是做什么?”大宰相一脸的疑惑。
陆惜月耐心解释道:“方才我见王上的情况有些奇怪,御医记录在册的的确是生病不假,可若是病重,我给他施针,应该很快能醒过来,可我方才见他,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所以我怀疑,王上的病,大概是人为。”
话落,大宰相瞳孔一震,惊愕出声:“这么说来,是下毒!”
戎玉虽然已经猜测到是这个可能,但从陆惜月口中听到这个结果,还是不免吃惊。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心里闪过一丝杀意,
戎瑰,他竟然真的敢对父王下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陆惜月将那杯已经完全污浊的茶水放平,随后将银针针尖没入茶水中,静置一会儿。
“说是下毒的话,也并非不可,与下毒差不多,不过还要看结果而定,如果我的腿断没错的话,那么王上的病,必然是在长期服用了损伤精神的药物所致。”
结合那些御医的病历来看,从大半年之前,苗疆王忽然病了一场之后,从此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康健红润。
这一点,御医们大概也是有所猜测,但这也是推测,毕竟谁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病。
说到此处,那水杯里的银针有了变化。
陆惜月捻起银针,将针尖部分展示给众人看。
大宰相年过半百,眼睛不太灵光,仔细揉了揉眼睛,凑上去,才看清了些。
可他并未发现银针变黑啊。
戎玉眼力好,一眼就瞧出了不同。
“银针变亮了!”
陆惜月点头:“没错,我这药里有特殊的药材,这银针方才是从网上身上取下来的,沾了他的血液,只要他身体里损害脑神经的药性存在,银针就会如此。”
大宰相听的云里雾里,他不知道这些药性什么的,却大概知道,损害脑神经的意思。
人伤了脑子,要么变废人,要么变傻子。
这用药之人,当真歹毒!
他捏紧了手心,急忙问:“不知陆医师可有办法医治大王?”
“办法是有的,不过我方才查看时,发现王上今日也服用了这损伤的药物,否则的话,银针不会变化的这么快,若是我医治时,王上仍旧服用这个,也是无用功。”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下药这个人揪出来。
下药之人是谁,不言而喻,只是仅凭他们的猜测可不够,必须要有证据。
戎玉与大宰相脑袋得去旋转,几乎异口同声道:“必然是王上/父王身边的人才能做到。”
说完这话,二人又觉不对,四目相对之间,又想到了一个缘由。
苗疆王近身伺候的事,一直都是那几个,这些人都是服过蛊的,敢对苗疆王有不臣之心,必然会暴毙而亡。
陆惜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径直挑破二人心中所想:“想来是有人寻机会再王上的饮食汤药中做了手脚。”
不得不说,苗疆君臣,王宫的运作,的确能省事不少。
“这几天,一直是戎瑰在宫里主事,除了他,还能有谁?”即便是大宰相还在身旁,戎玉也是毫不避讳的将矛头指向了他。
大宰相闻言,没有说话,但心里同样起了猜疑。
思来想去,的确只有大王子的嫌疑最深。
……
半个时辰后,陆惜月与萧云珩出了王宫,一行人来到了戎玉的王子府。
青北与玄丰等人早在进宫之前,便被安排了进去。
他们如今的身份是戎玉的属下,而非萧云珩的人,毕竟如今的陆惜月只是个医师,萧云珩是个普通的随从,这么多侍卫跟着他们,如何能普通的起来。
戎玉与大宰相商量好如何揪出这个下药之后人,送萧云珩与陆惜月出来前,被大宰相拉着询问起两人的身份。
好歹是苗疆朝堂的群臣之首,大宰相自然没那么好糊弄。
他总觉得陆医师身边的侍从不简单,再说,就算是护卫,对陆医师额维护的举动,是不是过于……亲昵了些。
今日发生的一切他看在眼里,这侍卫,好像见不得旁人碰陆医师一下。
戎玉就知道瞒不过他,便只好松了口,无奈之下解释道:“大宰相慧眼如炬,萧珩的确不是陆月姑娘的随从,而是他的丈夫。”
陆月与萧珩是他们在路上商量好的假名,将他们二人的名字各自去掉了中间一个字。
他也不想这么说,当下还是他父王的病最重要。
如果不解释清楚两人的身份,回头大宰相疑心起来,耽搁了治疗,后果他无法承担。
大宰相闻言怔了怔,有些意外,仔细想想,好像这个答案似乎才合情合理。
光是看着萧珩随从,哦,不对,不是随从了,看着他的气度容貌,就不像随从。
若是说陆医师的丈夫,倒没什么奇怪的了。
大宰相没有再问,与他们一道离开。
王子府里,戎玉替两人安排好的房间,将青北和玄丰也都安排在他们小院的四周,并且加强了巡逻警卫,防止有人对他们起杀心。
戎瑰是个蠢的,又容易冲动,气急之下这样的蠢事也不是没做过,要不是他有个母家雄厚的母亲照拂,戎玉又怎么会和他耗上这么些年。
他倒是希望戎玉能派人到王子府动手,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明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