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色令智昏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怎么这两人还不行下来。

不吃不喝可以,不过一个下午,兴许不饿,总不能连茅房都不上吧。

“你们去外头看看,这两人还在不在?”戎玉吩咐身后侍卫。

他是走了就近的路过来的,正好经过四季春旁边的巷子,那巷子对面是几户人家,屋檐正对着花露铺的雅室窗口。

侍卫很快带着答案回来。

“宁王妃已经不见了,雅室中只剩下赵品谦一人。”

戎玉捏着才买来的花露,绯色的琉璃在夕阳的橙色暖光下其中犹如星光般的晶粉更加璀璨。

“陆惜月,赵品谦。”他念着两个人的名字轻笑,再次吩咐:“去打听打听,关于这俩人的消息。”

侍卫们听了,并未直接应下。

“四殿下,赵品谦是天下商行的家主,陆惜月是宁王妃,您这是……”

“本王子不过是好奇罢了,你们以为我会如何?”戎玉眉眼含笑望着几名属下,深褐色的瞳孔里却不见笑意,“不过就是个嫁过人的女子,他与赵品谦关系匪浅你们难道看不出来?”

青年的质问令几人打消了心头的疑惑。

不是色令智昏就好。

赶来花露铺接人的萧云珩与陆惜月在半道上碰见了。

少女额角的发丝微微凌乱,连发钗都歪了,萧云珩眸色一紧,将她的钗环扶正,眼里尽是担忧:“怎么走的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遇上苗疆的人了。”陆惜月无奈。

萧云珩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可曾为难你?”

陆惜月摇头,主动牵起男人温热的大掌,笑了:“放心吧,有大哥个镜一在,他也不敢做什么,先回家。”

他在萧云珩身上嗅到了酒水的味道。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萧云珩才放心了。

回到府里,晚饭很快端上了桌。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交换着今日发生在各自身边的事。

听完他的打算,陆惜月有些心惊:“你想把江影月拉出来!”

萧云珩点头应了,“江影月曾是西岭贵族,如今西岭人也在,只需将她的身份推出来,姬无痕接下来的日子,必然步履维艰。”

他替陆惜月盛了一碗汤,接着道:“这不过是我目前的想法,江影月毕竟是你救下来的,所以我想与你商量。”

若是她不同意这么做的话,他也有其他的办法。

萧云珩素来尊重她的想法。

陆惜月接过他手里递来的的汤,略一思衬,问:“若是这么做了,江影月只怕性命不保。”

能打压姬无痕和姚心语,她自然是乐得见的。

“五殿下必会保住她的性命,还有她的心上人。”

没记错的话,姚心语的心上人宴长戈如今还在姚心语手下。

当初他就是个活死人,现在吃了陆惜月给的药应当也恢复了。

陆惜月吃饱喝足,放下筷子,认真道:“这件事我还得个江影月商量。”

“好。”

月色冷清,江影月端着金疮药从小荷的房间出来,身后忽然扫过一阵阴凉的风。

等她回头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忽然飞过来一个小纸团。

疑惑之际,她将纸团捡起来展开。

转日她便按照纸条上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见面的天香酒楼。

陆惜月一早便在雅室里等着,见她来了,问起宴长戈的近况。

提及心上人,江影月面上尽是温柔笑意:“他已经离开了。”

现在躺在王府密室中的男子,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陆惜月有些意外,不过看江影月的样子,应当是没引起姚心语的怀疑。

她开门见山:“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本以为江影月多少会有些犹豫,却没想她径直答应了下来。

“我没有问题,只要能帮到陆姑娘,影月在所不惜。”

陆惜月怔了怔,瞥见江影月眼中的决然。

她笑了:“言重了,还没到那个地步,而且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只是让你暴露身份,之后可能会在牢里待一阵子,待到时机成熟,你把这个服下。”

她掏出一包药粉,在江影月疑惑的目光下解释道:“心思假死药,服用过后半柱香内会造成中毒身亡,脉搏停滞的假象。”

“王妃这是让我假死脱身?”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把你从大牢里弄出来,顺道,还能给姬无痕泼一盆脏水。”

说实在的,这盆水,都算不得脏的。

当然,都用不着她们脏了手,朝中的言官御史们自会动这个手。

若说污蔑,陆惜月不以为然。

她不过就是揭露了一部分真相而已。

陆惜月从来不认为用相同的办法对付那些恶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江影月握紧了手中的药粉包,郑重点头:“我明白了,王妃放心。”

二人自酒楼中分别。

萧云珩与姬云堰商议好事情之后,便安排人下去,将姚心语身边的贴身丫鬟曾是西岭贵族之后的身份给捅了出去。

彼时,姬无痕正在御书房中,惠帝已然与几位大臣商议好,将保护朝会祈福安全一事交给他。

姬无痕还没来得及谢恩,这件事就传到了惠帝的耳朵里。

姬无痕心里暗自松口气,想着这差事终于到手,抬头便瞧见惠帝拧眉,看着自己的目光逐渐冷肃起来。

他暗暗站直身体,“多谢父皇信任,儿臣这就——”

“回去准备”四个字还未曾出口,就被惠帝冷声打断:“老三啊,三皇子妃的贴身丫鬟曾是西岭人?”

姬无痕心口一窒。

父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下意识想矢口否认,转念一想,父皇都这么问了,必然是知道什么的。

思及此,他垂下头,认命道:“回父皇,是有此事。”

他没有解释什么。

总归是已经知道了,多说两句落在惠帝眼里,说不定成了心虚。

惠帝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丫鬟曾经还是西岭贵族?”

“是。”

惠帝一扫衣袖,属于帝王的威仪霎时间展露无疑:“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买卖奴隶,与西岭人纠缠,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