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让我跪?你算老几?”
尹秀不屑冷笑。
“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在我家当大爷,让我伺候你和你的姘头,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住口!”
清高又骄傲的顾南卿哪里听得这些埋汰话?
被她刺到痛楚,他火冒三丈,脖子和额头青筋暴突,攥紧双拳,恨不得生吞了她。
“跪下!”
尹秀不屑一顾的翻了个大白眼,转身抱起石头,往屋里走。
“站住!”
王桂芝挺着大肚子追上来,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扇耳光。
尹秀抱着石头往后退开,“王桂芝,你最好少来招惹我。”
她眼神冰冷,浑身充斥着杀气。
她与以往的模样反差太大,王桂芝一时被镇住。
“桂芝。”
顾南卿大步上前,把她拉到背后护着。
他已经感觉出尹秀与平时不对劲,看她的眼神,透着防备。
尹秀抱着石头,面无表情的离开。
听见身后桂芝委屈巴拉地说,“南卿哥哥,我的脸被她打得好疼呀!你不给我讨个公道么?”
“无须与这乡野村妇一般见识。乖,回去我给你上药。”
顾南卿的嗓音温柔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尹秀心口又陡然一痛。
对原主而言,顾南卿实在太深刻,身体都形成了记忆,听着他对别个女子的情话,心脏不由自主的抽痛。
但是,她厌恶顾南卿。
她相信,原主的这些情绪,很快便会消散。
到时,顾南卿这渣男,休想再影响她一丝一毫。
她脚步不停,把石头抱入房间,又去伙房旁的水井打了半桶浑浊的水,一面等沉淀,一面生火。
一年多没下雨,旱灾严重,连水井都快干枯了。
把水烧开,她用碗晃凉了喝了大半碗,剩下的装到桶里,再多打了半桶冷水兑在一起,找块抹布,回房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
石头坐在一旁不声不响,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安静。
尹秀想要查看他身上的伤,他才猛然惊跳起来,恨不得缩到墙壁里,双眸满满都是恐惧和戒备。
尹秀拧了布巾想帮他擦擦脸,他也一个劲的躲。
她正想哄一哄他,忽然瞧见窗口那探出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朝她喊了一声,“娘!”
他的出现,让石头的双眼乍然亮起。
尹秀看过去,“泥鳅?”
泥鳅压低声音道,“奶让你过去一趟,有很要紧的事同你说。”
说完也不等尹秀做出反应,深深看了石头一眼,一溜烟跑了。
估计是怕走迟了被殷氏听见挨揍。
石头的目光追随着泥鳅,见他消失了,他双眸也黯淡沉寂了下去。
尹秀都瞧在眼里。
原主心善,经常救济流浪猫狗、给乞丐送吃的。
两年前,父母去世不久,顾南卿对她又冷漠,她倍感失落孤单,便前后收养了石头和泥鳅。
石头那时不到两岁,就跟真正的石头一般,不哭不闹不懂吃喝撒拉,一身的屎尿,又脏又臭,整天像个小泥人。
泥鳅要大一点,四岁,身体健康,就是双手各多长了一根手指被父母遗弃。
但他很能照顾人,是石头的主心骨。
只可惜,原主太过懦弱,没能保护好他们,经常被殷氏虐待。
今年闹大旱,田里颗粒无收,一家人就指着那点陈粮度日。
殷氏顾及儿子名声,没敢把孩子赶走,却克扣他们的口粮,一天只给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