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一级甲等，国之重宝？！”
古老满脸疑惑。
对于文物等级的鉴定，他自信自己是不会出错的，这绝对不是在吹牛，而是无数次实践的结果。
这件东西，他看得很清楚，明明白白。虽然确实很不错，在一级乙等的文物中，绝对可以名列前茅，但还够不上一级甲等国宝的层次。
可偏偏这话，又是从王小涛嘴里说出来的，让古老不得不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遗漏到了什么地方。
“口气不小！”
“这东西如果能够名列一级甲等的国宝行列，咱们国家的国宝数目，比起现在来，至少要翻上十倍不止！”
和古老同在店内的一位老者，不屑的嘲笑道。
他这次过来，就是劝说好友古老，不要受人蒙骗，在这里帮人看店，玷污了一世英名。
可没想到，来到地方之后，被店里的两个年轻人一通猛怼也就算了，居然连好友古老都不理解他的苦心。
然后，气冲冲的他，就把满腹的怒火，都撒到了王小涛身上。
“小涛哥说是一级甲等，那就一定是。”
张倩气鼓鼓的撅起嘴巴道，她可是最忠实的迷妹，早在王小涛还是人人唾骂的破烂王时就是这样，更别说现在。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自己眼力不行，就赶紧把脑袋缩进壳里躲着，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海明威则是直接开骂了。
“笑话，他说是就是，你以为他是雷公吗？”
“还有你，你骂谁是老东西呢？”
老者有些气急败坏了。
“小涛哥就是我小涛哥，不是什么雷公，但是在我心中，小涛哥永远是最厉害的。”
“除了你个老东西，还能有谁？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忘了，我不光骂你是老东西，还骂你是乌龟王八蛋。狗日的我告诉你，也多亏你一把年纪了，不然老子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张倩和海明威，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他们两个，早在王小涛来店里之前，就对眼前这老头，心生浓浓不满。
来到店里面，就暴躁着说什么古老待在这里屈才了，然后接下来就开始数落王小涛。
说什么一个破烂王，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变成了一位鉴宝高手。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你……”
“你们……”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是将矛头，对准王小涛：“行，那你倒是说道说道，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能够名列一级甲等的？”
“拿水来。”王小涛没有理会老者的质问，而是对着海明威吩咐道。
“啊？”海明威不明所以的愣住了，好好的突然之间要水，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水拿来了，就可以证明，这东西可以名列一级甲等国宝行列。
“啊什么啊，小涛哥让你拿水，那就快点去。”
张倩的催促声中，海明威海大少，很块打了一壶水来。
王小涛清水倒入瓷盆之中，接着竟然可见，原本穿过碗壁映入碗中，在外壁描绘的两条龙，竟然在浮现在了水中。
并且随着水的晃动，来回不停的游动了起来。
大到龙头龙躯龙尾，小到龙须龙鳞，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形象逼真。
恍惚之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龙归大海一样，隐约中竟是还带着几分翻江倒海之势。
“这，太奇妙了！”张倩和海明威都被深深吸引了，惊呼出声。
他们两个，一个跟着王小涛见识过不少名贵古董，一个出生于诃陵第一世家的海家，两人的见识，远非一般人所能过比拟的。
然而即便如此，两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妙的宝贝！
能够让瓷器外壁描绘的东西，映入罐中之水，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简直不要太神奇。
“太神奇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置信！”
“这就是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牛逼！”
这一刻，就连刚好进店的几位客人，都也被深深震撼了。
特别是最后面那位词穷的顾客，更是只用了两个字的精粹来概括。
“是那件……”
“绝对错不了！”
古老同样惊呼出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店内几人，只剩下那位来找古老的老者，满脸僵硬，面如死灰。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外壁描绘的两条龙，怎么倒入水，就会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呢？
王小涛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现在你来说，甲等还是乙等？”
老者灰溜溜的低下了脑袋：“甲等。”
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外壁上所描绘的两条龙，为什么在罐中倒入水之后，就会映入水中，呈现出翻江倒海的情景，但有此一幕就足够了。
只此一点，就足以奠定，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一级甲等国宝的地位！
“明代梵文瓷器，以成化时期为最，而成化瓷器，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宫廷御窑。”
“在明成化时期，成化皇帝曾经集合整个宫廷的御用制瓷师，集思广益，想要烧制一件特别的斗彩。”
“由成化皇帝牵头，集合宫廷全部御用制瓷师的一场浩大工程，就此展开。”
“传世的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究竟有多少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成化时期，都远不止一件。”
“但是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却不同于其它成化时期的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分，就是在罐中倒入水，外壁所描绘的两条龙，可以映入水中，呈现翻江倒海之景象。”
“当时这种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一窑之中总共烧制成了一件，之后成化皇帝想要复制这样的成功，可惜再也没有成功过。”
“所以这一件，就成了唯一的孤品，成化皇帝对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爱不释手，临死之前还特意交代太子，务必要陪葬在自己的茂陵。”
“民国时期，军阀格局混乱，大盗孙殿英，不仅将矛头对准了清朝的帝陵、唐朝的帝陵、同样还有明朝的帝陵。”
“成化皇帝，明朝第八位皇帝明宪宗朱见深的茂陵，便是其中之一。可惜茂陵被盗后，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却不见了踪迹，直到孙殿英死，都杳无音讯。”
王小涛说完，原本来时就是冲着他而来的那位老者，羞愧难当，脑袋埋得更低了。
这次到山城，到这王小涛的古玩店里面，他是专门为了老友古老而来。打心眼里，他坚定的认为，一个年轻人而已，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什么程度，肯定用了什么不知道的奸诈手段，将好友古老给蒙蔽了。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仅凭能够一语道出，这件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的来历，就已经足以证明了其不俗的实力。
毕竟换做是他们的话，任谁都不会往这件事情上去想，只会当做是一件正常的成化时期，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
“王小友，佩服，是老夫孟浪了！”
老者双手抱拳，惭愧的道。
“无妨。”
王小涛示意的摆了摆手，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