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您没有骗我吧？”
“支票先收下，一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个……王哥，支票我可以收下，不过咱们说好了，如果最后证明这东西的价值，没有那么高的话，支票我还退给您。”
“可以！”
王小涛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陈浩才收下支票。
孔辉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如果是之前，王小涛说这一方，被自家典当行大师傅估价三百万的印章，真正的价值远不止一千万，他只会当做是一个笑话。
但是现在，孔辉就觉得紧张了，无论是王小涛最近接连捡宝的表现，还是在博物馆修复好了一批瓷器兵马俑的事情，这一切都在明显证明着，王小涛在鉴宝上不俗的眼力。
现在看来，王小涛之所以愿意用一千万的价格，买下这一方印章，并不是因为被他给激怒了，骑虎难下，而是因为看出了这印章的问题。
“不可能的，田黄石的印章，就算是用料是田黄石的精品，雕工也是出自名家大师之手，价格也无非就是三百万的样子，绝对不可能值得千万，更别说还千万不止。”
孔辉使劲的摇摇头，努力的在心里，否认自己的这种担心。
“今天心情好，先给你讲个故事。”
“他叫陈浩，姓陈。”
王小涛目光直逼向孔辉道。
“都叫陈浩了，不姓陈还能姓什么？姓陈的人多了去了，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孔辉现在气势上肯定不能输。
不然，印章逾期一天不让赎回，然后接着又让王小涛用一千万赎回，这本就已经是很丢脸的事情了。
若是最后，印章再被证明，其真实的价值，远远不止一千万的话，那就是钱带着脸，一起彻底丢尽了。
“如果祖上是陈廷敬呢？”
王小涛笑着反问道。
“祖上是祖上，这和他陈浩现在有什么关系。”
孔辉当然知道陈廷敬是谁。
他虽然纨绔，但却不失不学无术的大少，这么些年跟着爷爷，学习了很多古玩知识，不然的话，也不会被他爷爷，跳过他的父亲和叔叔，直接指定他，未来继承古钰斋和宝泉。
“陈廷敬，清朝初期，顺治和康熙两朝大臣，为官四十三年，深得两任皇帝器重！”
“纵观整个清朝的历史上，能够辅佐两任帝王的，除了陈廷敬，也就只有雍正帝和乾隆帝时期的刘统勋了。”
王小涛大声道。
“现在咱们说的是印章，你给我扯陈廷敬在清朝为官，驴头不对马嘴。”
孔辉嘴上虽然依旧强硬，但是心里那种不好预感，更加强烈了。
“你觉得作为一个汉人，在清朝初期辅佐两位皇帝。”
“深得信任，官至工部、户部、刑部、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并且做过康熙帝老师的陈廷敬，他所留下的印章，会是普通的印章吗？”
王小涛一句接着一句，大声质问道。
“就算是再不普通，印章的价值，也达不到千万，更别说是千万远远不止！”
“如果不是印章呢。”
“王小涛，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搞笑吗？东西就在这里，你来告诉我，它不是印章是什么？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把这玩意，变出花样来。”
“印章分两种，一种叫章，一种叫玺。”
“笑话，皇帝用的，才敢叫玺。”
“看来孔大少，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懂些东西的。说的没错，确实只有皇帝用的，才敢叫玺。”
“刚才是谁说，这东西是陈廷敬传下来的？现在转口就说，这东西又成了皇帝用的印玺，王小涛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吗？”
孔辉不屑的大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心情，这会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本来他担心，之前的一切，都是王小涛故意佯装出来的，真正的原因，可能是这印章有什么自己，没有看出的乾坤。
但现在看来，一切可能都只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谁告诉你，陈廷敬传下来的东西，就不能是真正的皇帝印玺了？”
王小涛冷冷一笑。
“孔大少，你不妨好好看看，这印玺的手柄？”
印玺的手柄处，雕琢的是螭吻。
龙生九子，分别为长子囚牛，次子睚眦，三子嘲风，四子蒲牢，五字狻猊，六子霸下，七子狴犴，八子负屃，九子螭吻。
传说螭吻又名鸱尾或鸱吻，其形象最大的特点是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殿脊兽头形象，采用螭吻，这是九州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修建阿房宫起，再到九州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紫禁城，一直都沿用的建筑风俗传统。
正吻由吞着正脊的龙口，吻头后部的背兽。向上卷的尾和背上插着的宝剑，等几个部分组成，包含了龙身体的所有部分。
龙眼巨大，双眼怒目，象征能够洞察一切。龙鼻高翘，表示龙的嗅觉敏锐。龙嘴张大露出较长的舌头和锋利的聋哑，寓意能够辟邪。龙耳是顺风耳，向头后方向飘去，两侧有鬃卷，雕刻成卷草纹样。龙须雕刻清晰，代表龙的神圣尊严。
另外龙背上还插着一个如意莲花构成的剑把，传说是东晋您康二年，在南昌西山举家四十二口拔宅飞升，许逊曾经用过的剑，寓意喷水镇火。
孔辉看着看着，直接就傻眼了！
印玺的手柄是螭吻，龙的第九子，那也就是龙。
在封建社会，龙是什么，帝王的象征。
所以这一方印章的真正情况，应该是皇帝的一方印玺才对，否则是绝对不可能，采用龙九子螭吻做雕刻手柄的。
“孔大少，看清楚这手柄雕琢的螭吻了吗？”
“在古代，皇帝为真命天子，龙是皇帝身份的象征，除了一代帝王，无人敢用龙做印玺的手柄。就算是王爷，也最多用蟒，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造反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
王小涛目光再次直逼过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古代是没有人敢仿制印玺，但是现在那可就不一定了，只要钱到位，你就算是想要和氏璧，都能有人给你仿制出来！”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东西真的是印玺，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康熙帝的印玺。”
“王小涛，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不是你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是要拿出证据的，而且还是能够让所有人信服的铁证。”
回过神来的孔辉，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和大师傅看货的时候，只是被材质和刻印的功底震撼，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忽略了。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承认，并且现在要做的，就是极尽一切可能的否认。
只要王小涛，拿不出能够让所有人信服的铁证，今天典当行，就不至于颜面尽失，多少还是可以保全一些脸面的。
不然的话，那可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从今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典当行都要沦为笑柄。
“不用着急，证据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因为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狠狠打你的脸！”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古钰斋和宝泉的少东家，未来的继承人，究竟是一个，怎样有眼无珠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