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腹不悦,满心怒火,几近发狂。
可是看见她像是受气包一样那副委屈模样,看见她受伤的眼神和怯弱的模样,胸口那团火偏偏无法按照原本的趋势肆意燃烧,反而像是被生生闷死一般,熏得人呼吸不畅。
傅沉烈再次走近她一步。
温冉看见他的动作,下意识地站得耿直,一只手背在身后扶住栏杆,用力过猛的手背上的额青筋都若隐若现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问你,车头为什么掉漆了?”
“送你去机场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追尾了。”
“追得谁的尾?”
温冉抿唇,没说话。
这个时候说出“秦泽宇”三个字,无疑是在傅沉烈的怒气值上蹦迪,和自寻死路有什么两样?
可她不说话,他嗓音更为不悦:“聋了?”
“秦泽宇。”
“你全责么?”
温冉“嗯”了声:“应该是。”
“既然是你全责,为什么没有报保险给他修车?为什么还开车出了问题的车去跟你那帮同学参加聚会?”
“秦泽宇说是他开车太快超车才导致我追尾,他说不用我帮她修车,我给他钱他也不要,他说让我请他吃个饭就好。”
傅沉烈压抑着暴怒,嗓音极低的轻呵,扬着语调重复:“秦泽宇说?”
温冉“嗯”了声。
这声“嗯”的尾音还没有完全落定,下巴就被猛地捏住,脸也被动地仰了起来,双眸对上了男人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
她心脏猛地缩了下。
是知道他生气了,可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温冉吓得腿软,为求自保结结巴巴地申明:“我……我没和他怎么样,你别这样。”
他极淡地冷嗤了下,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她:“一句话三遍秦泽宇说,叫没和他怎么样?趁我不在跟他一起吃饭,叫没和他怎么样?背着我跟他去ktv唱歌,也叫没和他怎么样?”
一连三问,傅沉烈怒极反笑:“不如傅太太告诉我,是不是必须滚到床上了才叫和他怎么样了,嗯?”
温冉在他大掌的桎梏下艰难摇头,双眸泛着红保证:“我不会的。”
“我没发现的事情,你当然说不会了,不是吗?”
“不是,我真的不会,我有分寸,请他吃饭只是感谢他不要我的修车钱,不因为我撞了他的车找我麻烦,没有别的意思……”
傅沉烈反问的语调猛地拔高:“我缺钱?还是报保险得多花钱?”
温冉惊得下意识摇头,连连否认:“不是,都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是什么?”
“是……是……”
她说出两个“是”,都没有一句明确的话。
因为此刻脑子太乱也太怕他了,根本没有合适的词语来回应。
傅沉烈轻哼,接了话:“说不出来了么?那我来问你,是你心里还有秦泽宇对他旧情难忘,是你想趁我不在跟他回忆过往告诉他你还喜欢他,是么?”
“不是!”温冉反驳的模样比刚才强烈了些,原本水汽氤氲的眼睛凝成一颗泪珠掉落下来,打在了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