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明摆着不愿搭理,张清浅却没有看出,还以为秦峰霆是真的在问他问题,莞尔一笑的说:“阿霆,你讨厌,你忘了,我大学主修汉语言文学,怎么会不懂自重的含义呢。”
秦峰霆无语至极,闭上眼冷静片刻,他真的懒得和这种人废话多说。
张清安把冻成冰块的酒杯随手抛掷在脑后,走进屋子里经过张清浅身旁时顿住,眼睛闪过促狭的神色。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张清浅看着这个撑起新未来研究所一片天的大哥,清冷的眼眸中是无尽的冰霜,她不禁有些瑟缩,带着些许敬畏,眼眸不自觉地低下去。
张清安嘴角一扯,“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不属于你的人,你拼命地赖上去,你这样是自贱身份,只会丢尽新未来研究所的颜面,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看得起你。”
张清安凌厉地盯着瞧,吐出的话就像一把把锐利的刀子,扎得张清浅体无完肤。
说完,张清安便缓步离去,丝毫不管旁人死活。
张清浅惨白着张小脸,带着期许地看向站在外头的秦峰霆,“阿霆,你不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秦峰霆冰封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你觉得呢?”
问出去的问题没有得到明确回答,被反抛回来就已经很能体现对方所想了,张清浅就是再为情痴狂也回过味儿来了。
......
荒郊野外,一处蜿蜒曲折的公路正在上演着激烈枪战。
一颗子弹精准射击在前方,一辆改装过的军车轮胎上,车子的前进方向变得混乱不堪,竟直冲陡峭的山崖往下开。
车子跌落进山崖下方的丛林中,接连翻滚七八圈最终被一棵大树拦截下来,以这样的速度滚下去,里面的人不死也残。
后方车辆里坐着的人见状,连下车检查都不曾,就招手让撤退。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与同伴抱怨着:“这张清安做得真绝,虽说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好歹是同父异母,说下毒手就下毒手,真做得出来,也不怕——”
同伴不耐烦地打断,“行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回去汇报情况。”
就在车子远去后,滚落下去的车子内,坐在车中间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满脸的血,眼中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锋利,其中还掺杂着浓浓的恨意。
推开拿命护着她的小矮子,脚被压在座椅下方,少女艰难的抽动脚,钻心刺骨的疼痛袭上来,她痛苦地皱紧眉头,汽油味愈发的浓了,她得赶紧出去才行!
少女咬紧牙关,强行将自己的腿拔出来,每抽一分,剐蹭开足以见骨的伤口就疼上一分。
车内部传来“簌簌嚓嚓”的声响,张芊芊脸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再也顾及不了其他,飞快地将腿拔出来,十分狼狈地从破碎的车窗爬出,拖着残缺的腿,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
耳边是冷冽的风在呼啸,张芊芊脸上挂满了泪珠,眼前的路被泪混着血浸的模糊不堪,她坚强地擦着泪水,一遍又一遍。
身后传来车子的爆炸声,巨大的声浪将她掀倒。
张芊芊尖叫一声扑倒在地上,不知是伤口疼还是失去了所有而感到心疼,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串,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哭够了,张芊芊抹干眼泪,看着烧得不成形状的车子。
明明她平时总是一副看不起那个小矮子的模样,可他却一点怨言也没有,直到生死关头都在尽心尽力地护着她。
张芊芊贝齿咬紧下唇,眼中闪烁着烈焰一般的仇恨。
张清安,咱们走着瞧!
这事儿,没完!
我一定会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痛不欲生的滋味!
......
遥远的天边亮了起来。
言锵从混沌中醒过来,坐起身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醒,起床套上厚厚的冲锋衣打着哈欠拉开门。
身上的热气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冰心寒骨的冷,自从半个月前下那场雪之后,这天就越发的冷了,穿再厚的衣服也抵御不了彻骨的寒风。
脸颊被冻成两坨深红色,言锵低着头裹挟着身上的衣服,打着哆嗦要去顾暖屋里洗把脸。
他们那屋睡的人太多,腾不开地方。
“言锵。”
一道女声响起,言锵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围栏旁边的诺贝。
他眉头一皱,终究是停了脚步,“这么冷的天你站外边做什么?”
诺贝里面穿的是低温保暖内衣,外面的防寒外套更是有加热的功能,此时此刻她的面色红润,并没有像言锵那样畏畏缩缩的。
眼前的男人有着狂野的眉目,俊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唇,痞里痞气的眼眸带着诱惑,蛊惑着诺贝的心神。
她红唇一勾,“我们分手吧。”
“好。”言锵答应得干脆。
听到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诺贝淡然笑了笑,“你当初提出要交往,其实不是看上了我吧。你真正喜欢的另有她人对不对?”
言锵抿唇,“抱歉。”
诺贝侧身看了眼天边一抹冷阳,带着凉意的眼落在言锵身上。
“你不明说,我也大致能猜得出来。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像你这样渺小又微不足道的喜欢,顶多只能点燃自己,给她暖一暖手心,说不准还会烫伤她。”
言锵哑然,却并未开口。
了却一件心事,诺贝心头轻松了许多,她果然还是不适合谈恋爱,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当个老女人也挺好的。
挂着情侣的名头,言锵却从未认真的观察过诺贝的长相,如今这么一看,才发现诺贝其实长得挺好看的,端庄淑丽,气质内敛。
“你离开新未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诺贝深呼吸一口气,自信满满的笑着道:“去华山研究院看看,秦峰霆应该会收留我的。”
言锵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嗯,好,一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