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泪珠滚滚落下,划过一道长长的泪迹。
张清浅对自己的美貌极为自信,在掉泪上也颇有造诣,她曾实验过,哪怕是最铁石心肠的男人,也禁不住她的泪眼攻击。
所以她坚信,只要设计得好,眼泪也能够成为最有力的武器!
可惜,直至话说完,秦峰霆都不曾转过来,自然也看不到美人落泪的场景。
张清浅脸上划过一抹怔愣,羞愤直窜大脑,就在她即将爆发之际,一直在旁观戏的张芊芊急忙出声:“姐姐,爸爸已经坐上车子,咱们也快些下去吧!不能让爸爸等久了。”
每次张清浅压抑不住暴躁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回到无人的地方,便会将怒气迁到她头上,怪她没有上前制止。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一句话转移怒火的技巧,张芊芊可以说是信手拿捏。
此话一出,张清浅果然冷静许多,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端庄仪态,“阿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新未来研究所,而不是在这种‘贫民窟’。”
张芊芊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阿霆哥哥,这个地方好臭,我不想再来这里第三次了,所以你要早点回来哦~”
直至两人的身影隐入楼道里,秦峰霆才抬脚走到扶栏旁,垂眸看着楼下停着的军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身为制药集团的掌舵人,亲自上门来找他,若只是单单为了向上面派来的人讲述研究这么些日子以来取得的成果,他是万万不信的。
张有道此行,必是另有所图。
到底会是什么呢......
秦峰霆一心思考着张有道此行的目的,早就将张清浅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军车缓缓驶进新未来研究所大本营,一干人等护送着张有道回到住所。
张清浅站在名贵茶几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脑袋微微垂低,“爸爸,许可书一事是我造成的失误,以后我会更加谨慎小心的,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错误。”
坐在沙发上的张有道,在面对二女儿诚恳的知错态度,持以嗤之以鼻,轻声冷哼。
一旁身端坐着的贵妇,穿着通体冷白的旗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君子兰,再配着肩上搭着的狐狸毛绒披肩,尽管年岁已大,但仍将她衬托得美艳动人,好似年轻了十几岁。
“乖女儿,不管你爸爸了,来我这儿坐。”
母亲一发话,父亲就是有再生气,也不会怪罪她的。
张清浅深知这一道理,见母亲在叫她,立马欢欢喜喜地坐了过去,抱着撒娇:“妈妈,你要帮我,阿霆他喜欢上别人了。”
“好...”贵妇宠溺地刮了刮女儿的鼻尖,“我告诉你,对待......”
张有道不想听女人之间的那点算计,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走到二楼书房去了。
而站在门口的张芊芊自始至终都无人关心和在乎。
她扯着嘴角,却只能挤出一抹苦笑。
没关系,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
二楼书房。
张有道面朝一片书架,没人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张有道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进来。”
说罢,他坐在象征着地位与权力的位置上,冷漠俯瞰着站在桌子前方的男人,明明是坐着,可那通身的气场,光是靠近就让人不寒而栗。
张有道问:“看清楚里面了吗?”
在B市基地顾暖门前,被打昏过去的保镖此时正顶着满头的包,痛得龇牙咧嘴,他忍着痛道:“是的,融合得很完美,董事长,这项计划非常成功!”
张有道挥了挥手,“很好,下去吧。”
保镖临走前瞥了一眼张有道,收获这么大的成就,这个男人竟然都能保持镇定,真不愧是董事长!
保镖走后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了,声音一顿一顿,有气无力的。
张有道听着这独特的敲门声,面目染上喜色,声音里也带了些欢喜,“进来。”
身着白色外褂的男人一走进书房,仿佛所有光辉都被他夺了去,整个人都变得璀璨夺目。
男人眉宇间有着浓墨般的疲累,他抬手摘下眼镜揉着鼻梁,“怎么样?把秦峰霆叫回来了吗?”
秦峰霆一不在,所有的重担都甩到了他头上,这些天累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若是轮到谁最希望秦峰霆回归,那必然是他。
张有道站起身,一脸心疼的看着男人,言语间皆是关切:“儿子,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儿。”
话音刚落,张家长子便已坐了下来,双腿架在书桌上,眼镜随意地扔在桌子上,老头子没有回答,也就代表秦峰霆没跟着来。
张家长子吁出一口气,“那,实体实验呢?”
张有道豪言壮志地道:“当然了,你爸爸出手,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
“哦。”
张家长子对父亲的自恋丝毫不感冒,腿缩回放在地上窜起身来,“我回所里了,尽快把秦峰霆带回来,不然我也不干了。”
张家长子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有道看着儿子的背影,银牙狠咬,为了儿子,他豁出去了!
秦峰霆身为一枚棋子,就该有身为棋子的自觉,妄想逃脱他的手掌心......哼,痴心妄想。
张家长子走到卫生间,双手撑在冰凉的洗手台上,两扇肩胛骨高高耸起,头低垂着。
面上的神情十分怪异,有自责也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实验成功的喜悦。
男人沉默了半晌,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清水洗了把脸,水珠挂在俊美的脸上,缓缓滑落进衣襟里。
镜子里倒映着男人英俊而又完美无瑕的脸部轮廓,赫然是顾暖的旧相识——安仁!
安仁拨弄了几下有些乱的发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