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扉僵立在当场。
小婶婶说什么?
她说她男人?
不是,皇叔不是说,小婶婶对他冷淡得紧,若是知晓他的身份,一定会嫌麻烦一走了之,这才让他帮忙隐瞒身份吗?
可看小婶婶现在的状态,这哪里是什么无情无义?
这要是无情无义,那他和凌寒叫啥?同床异梦?
可拉倒吧!
小婶婶分明已经对皇叔情根深种了好吧。
“不是!那……你……我……”
这,他说是不说啊?
要是说了,万一坏了皇叔的大事,可怎么办啊?
可若是不说,小婶婶这架势他要拦不住了啊。
“东家!东家!”
恰在此时,一身漆黑的吴应霆从火场里跑出来,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肖扉在见到吴应霆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他其实可以退场了。
但他想继续看看热闹。
从许苗苗刚才的表现来看,他觉得皇叔一世英名,应该是在皇婶身上栽了。
他机关算尽,却怎么也没算到皇婶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吧!
许苗苗已经冲到吴应霆身边。
吴应霆的身上还有伤,一道道血痕在乌漆嘛黑的衣服上,显得并不十分明显,却增添了几分悲壮。
“东家,老爷他……他……”
吴应霆双腿一弯,就跪倒在地上。
将他扛出来的人放在地上,但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一身焦糊,连脸都被烧焦,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肖扉见状,不由得给肖珩竖起了大拇指。
皇叔是真狠啊。
这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皇婶还不恨死他。
为皇叔点蜡!
忙活了大半夜,水龙局的人才将火熄灭。
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昭显着这里发生的情况。
一直到天亮,许苗苗都没有离开这里。
在她的面前,还摆放着那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吴应霆跪坐在地上,只觉得双腿都要废了。
最后还是肖扉上前,拯救了吴应霆于水火之中。
“小……许东家,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
许苗苗面无表情地弯腰,将尸体扛起来,转身就走。
“东家……诶哟……东家!”
吴应霆慌忙起身,想要去追许苗苗,却因为跪了太久,又一头栽倒下去。
幸得肖扉搭了把手,才没让他脸先着地。
杜大宝得知杜衡葬身祸害,哭得死去活来。
到是许苗苗,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有条不紊地处理了杜衡的丧事。
这两天,肖扉一直陪在许苗苗身边,抽着空就安慰许苗苗两句。
但好像收效甚微。
临近出殡之时,家里来了客人。
成安阳。
他还是往常那一身黑衣,来这种场合,倒是不显得突兀。
规规矩矩上了一炷香,之后才一脸装模作样地悲戚看向许苗苗。
“鹿儿,前尘已了,丧事结束,就和父亲回府吧。”
许苗苗面无表情地看着成安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成安阳被她看的心底生寒,却又强装镇定。
“我有一个条件。”
就在成安阳以为,许苗苗不会理他的时候,许苗苗忽然开口了。
成安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你说,只要父亲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府上的事务,我要插手。”
成安阳顿了一下,才恢复了之前的谈笑风生,“这是自然,你是侯府的嫡女,中馈这些,本就是你母亲应该交给你的。”
“我说的,不是内务。”
这话一出,不只是静安侯,就连肖扉都愣住了。
不是内务,那就是外务了。
静安侯府的外务,可是牵扯朝政了。
可许苗苗,她是女子啊。
女子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鹿儿,此事不能儿戏,你若是喜欢做生意,回头我将府上的铺子划拨几间出来,让你经营着玩。”
许苗苗看了眼日晷,吉时到了。
“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说完,她示意出殡的队伍,抬棺,自己也跟着队伍走了。
肖扉原本想跟上的,但成安阳还没走。
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回来了。
“侯爷府上,左右也没个能主事的儿郎,不若就同意了大小姐的条件,日后……”
后边的话,他就有点不敢说了。
要是让皇叔知晓他撺掇成安阳给皇婶招婿,还不弄死他。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成安阳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肖扉的意思。
他朝着肖扉拱拱手,“多谢王爷提点。”
肖扉摆摆手,“小事,谢就不必了,只要侯爷不要对外说,此事是我提议的,就行了。”
原谅他,他这个人平生也没什么大爱好,就是赚钱,吃美食。
最近被许苗苗给他提供的话本子勾引的,多的谢看戏的兴致。
她给的那些话本子,一场接着一场的误会,看得人揪心啊。
但从话本子里看能有什么意思,若是能瞧上皇叔的热闹,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凌寒看着肖扉那副小鬼精灵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家王爷可真是,又菜又爱玩。
肖扉答应了许苗苗的条件,风风光光地将许苗苗迎回去。
大摆宴席,就差昭告天下了。
京城其实藏不住什么秘密。
大家早就知道许苗苗时静安侯府流落在外的女儿了,也知道了那一场大红,烧死了静安侯府的穷女婿。
静安侯府的宴会,几乎聚齐了整个京城的权贵。
静安侯府或许不算什么,但成安阳可是禹王的老泰山。
如今静安侯府又找回了一个女儿,从成安阳的口中也能得知,这是打算给女儿招婿,日后袭承静安侯府的。
京中权贵,大概除了静安侯府,随便哪家都能扒拉出两个适龄的儿子出来。
若是能送到静安侯府去做上门女婿,以后自家的权势也会水涨船高。
但又因为静安侯府和禹王之间的关系,有心思的人,都还在观望着。
许苗苗跟在老夫人身边,在京中那些贵夫人的圈子里如鱼得水的时候,吴应霆也拖着一身的伤,从墙头跳进了摄政王府。
因为鬼鬼祟祟的,还差点被暗卫给当场射死。
直到他亮出身份,才被放进去。
肖珩脸上带着面具,负手立在窗前。
“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