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脊背挺直，站在她身前，才刚刚收回踹人的腿。
坦白说，杜衡的体型不算魁梧，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有没有肉这事儿，许苗苗目前还没有实际考察过，但看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肌肉来看，应该是不虚的。
此时，这不算魁梧的身形挡在许苗苗身前。
素来遇到危险都靠自己往上冲的许苗苗也愣了一瞬。
杜衡是在保护她？
毋庸置疑了！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杜衡方才就是在替她出手。
哪怕依靠她自己，那几个山匪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杜衡的举动还是让她心中涌过一股颇有些诧异的暖流。
“退后。”
杜衡似是察觉到许苗苗要上前，还交代了一句。
许苗苗挑了下眉头，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杜衡的后背上。
竟当真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连她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带着杜大宝退到了队伍里。
杜大宝仰起头看着许苗苗，眼神之中满是对杜衡的担忧。
“娘亲，爹爹能行吗？”
杜大宝虽然是跟着杜衡习武的，但这一路上，杜衡出手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遇到困难找娘亲的原则已经在杜大宝的心底根深蒂固了。
爹爹和他一样，都是给娘亲拖后腿的观念，也很难拔除了。
这会儿乍一见到杜衡竟然出手了，杜大宝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杜衡听见杜大宝这话，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要不是前边那几个山匪还对许苗苗虎视眈眈，他真想回头压着许苗苗给杜大宝解释他到底行不行。
但很显然，许苗苗并没有打算帮他解释。
不仅没打算帮他解释，还添油加醋地问了一句：
“杜衡，听见没有，你儿子问你行不行呢？”
杜衡差点咬碎后槽牙。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他这话还真没往歪处想，原是想着杜大宝无知，但许苗苗总归是知晓他的身手的。
却不想许苗苗听完竟然恼羞成怒。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
她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
杜衡一怔，随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顿时红了一张脸，连耳根子都在发烧。
许苗苗还不肯放过他，站在他身后一边看热闹一边挑衅。
“万一你是个银枪镴枪头呢？”
正当此时，那些山匪也不知死活地冲上来了。
这可给了许苗苗调侃杜衡的机会。
“瞧瞧，这群人也在赌你是装腔作势，你的枪里没有弹药！”
杜衡不太明白弹药这一说，但他有丰富的想象力。
结合上下文理解，他头一次觉得头脑太清醒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不能被许苗苗看扁了。
所以，就只能可怜这些山匪兄弟了。
许苗苗少见杜衡出手，这一出手，她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了。
当然最大的差距是，杜衡会飞。
这不科学啊！人怎么能会飞呢？
在末世倒是有觉醒了异能的人会飞，但那是末世，不能同等论之啊。
任凭许苗苗再怎么不相信，杜衡上下翻飞的飘逸姿态是做不得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被他的言语刺激了，许苗苗觉得杜衡这一次出手格外的狠辣。
瞧瞧那陈老大都被他打得尿裤子了，他还没停手呢，追上去又补了一脚，也不嫌脏。
“咔嚓”一声传来，许苗苗这个黄花大闺女都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陈老大“啊——”的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经龙山的其他山匪，也被杜衡打到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但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一样，赤红着眼睛，涨红着脸，佝偻着身子，一身痛楚和疲倦的陈老大时，又忍不住庆幸。
幸好不是他们。
不然可就真不用活了。
等到杜衡把他们都搞定了，许苗苗才上前，接收战利品。
“经龙山的山匪？”
许苗苗虽然没出手，但有杜衡那雷霆之怒，这会儿就算面对着笑吟吟的许苗苗，也没人敢摆谱。
一群还勉强有意识的山匪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我们是经龙山的。”
只是说到经龙山时，他们还少不了有点小骄傲。
许苗苗听出其中深意，遂问了一句，“你们经龙山的规模很大？山上现在有多少人？”
“那可多了，原本我们山上就有一百多号子人，这不这段时间天下不太平嘛，我们大当家的做主，又收编了好多人，算下来现在得有五六百人了吧。”
这个数目，可叫众人都惊住了。
五六百人是什么概念？
有些规模小的县城，一个县约莫也就几千人不到一万人，一个县城底下又有九个镇子，一个镇子下辖九个村子。
算下来，一个小村落，也就百多号人。
规模大些的县城，能有个两三万人。
就连京城下辖的碧罗县和穷霄县，每个县城也不过上千人。
而他经龙山，一个山寨，竟然就收拢了五六百人，这可比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多了。
“你们山上抢人了？”
许苗苗眉头一皱。
“怎么可能？他们都是走投无路，不得已之下才投奔我们山寨，求活命的可怜人！”
说话的人虽然身上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和许苗苗据理力争。
“而且我们虽然拦路打劫，那也是劫富济贫，从来都没招惹过穷苦老百姓，我们大当家的说了，我们是绿林好汉，可不是那些流匪。”
看得出来，经龙山上这些山匪对他们那个大当家的还是听推崇的。
许苗苗点点头，倒也没有深究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想来也知道，应该是有些水分的。
毕竟就刚才，那陈老大还想抓她回去暖被窝呢。
“前边发生了什么？”
杜衡难得开口。
连许苗苗都觉得诧异了。
总觉得今天的杜衡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莫名其妙替他出头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能主动开口问这些事情了。
想想杜衡也是问到点子上了，从这条路往前，翻过经龙山就是訾县了。
在他们前边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都是从这条路走，奔着訾县去的。
现在这些山匪既然说那些百姓走投无路去投奔了经龙山的山匪，想也知道，定是前边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