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具厂给我们,你和何可人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多说什么,不管你以后想买热搜也好,发通稿也好,我们都不会爆料。”
程星说得干脆,陈敬言涨红了脸,压低声音吼道:“五百万!不能更多了!玩具厂必须留下!”
程星看他这样坚持,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玩具厂的订单的确诱人,可是,要知道,陈氏家大业大,向来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单子,陈敬言这是怎么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玩具厂,竟然这样锱铢必较,甚至不惜开价到五百万?
唐燎看着僵持不下的双方,忽然笑了起来。
“看来,外界的传言不假,陈氏集团的确是出现了危机,小陈总才会死死地抓着这玩具厂的项目不肯松手。”
程星之前也曾经看到过网友们讨论,推测陈恪放弃了国外的大好前途回国,是为了帮陈氏收拾烂摊子。
只是,这言论很快就被淹没了,所以,她也就并没放在心上。
现在唐燎突然提起,程星这才立刻回过神来。
“恕我直言,电影片方看中的,是凌小姐设计的IP形象,你们另起炉灶,设计出的周边,未必能迎合片方的喜好,接下这项目,到底是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还是个未知数。”
“与其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及时止损。小陈总已经深陷丑闻了,想必也不希望陈氏集团经营不善的消息再被爆出来吧?”
陈敬言脸色大变,可是却被唐燎说中了心事,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陈恪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开口道:“好,就这样说定了!”
程星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帮凌筱争取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她心中窃喜,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陈恪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唐燎,似笑非笑:“程小姐,你这男朋友本事还不错,有没有兴趣以后来我的律所工作?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唐燎冷淡道:“不必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陈律师的律所什么时候能开始筹备,还是个未知数。”
两人不想继续和陈家人浪费口舌,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准备离开。
陈敬言吃了个瘪,心里不痛快,更没想到自己从小就最为崇拜的大伯竟然也在他们手上讨了个没趣,好生不甘心。
“大伯,您别和他们白费口舌了,这唐燎只是个私家侦探,恐怕连律师证都没有,就凭他,想进您的律所,根本不够格!”
陈恪听到“唐燎”两个字,倒是略略挑起了眉。
“原来是你?”
见唐燎没理他,陈恪伸出手来拦了拦。
“唐燎,我还以为你早就改名换姓了,真没想到,居然还能在临海见到你!”
他转过脸看着程星,用一种谆谆善诱的声音提醒她:“程小姐,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就算是被你觉得多管闲事,我也还是要说,你最好还是不要和唐燎这种人混在一起了。”
“没能当上警察,也没能当上律师,什么私家侦探,听起来好像很神秘,其实还不是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唐燎,你现在混成这样,真是丢尽了你爸爸的脸!”
“也难怪你现在会这么落魄,这种不被法律承认的工作,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要是知道你混成这样,唐警官恐怕是死也闭不上眼!”
唐燎夫人脚步顿了一下,没理会他,径直踏出了咖啡馆的店门。
程星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好像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停下了原本要去追唐燎的动作,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陈恪,故意大声道:“趁人之危,把年纪能给自己当女儿的小姑娘骗到酒店里动手动脚的伪君子才是阴沟里的老鼠呢!”
原本就在看热闹的食客们听了她的话,立刻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陈恪,那目光中浓浓的审视和鄙夷,让陈敬言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
陈敬言警告道:“程小姐,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如果你继续这样诬陷我们,我可是要起诉你侵犯名誉权的。”
程星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陈大律师如果坦坦荡荡,又何必主动对号入座?”
陈敬言的脸气得涨成了猪肝色,急头白脸地想和程星理论,却被陈恪拦住了。
“程小姐果然牙尖嘴利。”
“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检方最近找到了我,我已经决定担任检方律师,我们二审见。”
程星紧紧皱起了眉头,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小跑几步,追上了唐燎。
“陈恪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争取重判你爸爸,他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爸爸进大牢。你何必招惹他?”
等程星扣好安全带,唐燎才皱紧眉头开了口。
程星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你是我老板诶,那两个人渣刚才那么说你,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啊?”
唐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只是我的助理,没必要为了这些琐事得罪陈恪。”
程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反正我和陈恪之前早就已经结了梁子,今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说起来,我还要谢你。”
“如果不是你提前调查了陈家的情况,恐怕陈敬言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我们。”
她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那接下来呢?秦亦扬那边怎么办?陈敬言想息事宁人,可是秦亦扬听了你的意见,恐怕不会这么快就认栽。”
唐燎不以为然道:“管他干什么?秦亦扬又不是我们的攻守同盟,他想折腾就随便他去,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随便他们狗咬狗。”
程星微微一愣:“哈?你不是帮秦亦扬出了主意么?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帮他找一条出路,以为我会帮他伸张正义?程大小姐,你不是最清楚我的精致利己主义?欺负了我的人,还想让我鞍前马后,我怎么可能这么圣母心泛滥?”
程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她没听错吧?
唐燎这话的意思,居然是在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