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殿。
听珍珠回话,说是周太后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
钟琳琅眼神玩味,“一段时日不见,想必这一次回来,太后的脾气应该有所收敛了吧?本宫是不是该为她办一场欢迎仪式?”
珍珠无奈,“娘娘!”
“还欢迎仪式呢!此次太后回京是受罚的,又不是回来探亲度假的!”
跟在钟琳琅身边时日久了,她自然而然也学到了好几个新鲜词儿。
“要说探亲还说得过去,度假的话……太后在云台山行宫,那不就是度假么?”
珍珠轻哼一声,“若您当真举办一场欢迎仪式,太后只怕恨不得掐死您呢。”
主仆二人相处向来随意,宛如姐妹。
珍珠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钟琳琅倒也没有生气。
“掐死我?她来试试!”
她不以为然,“如今的周家,气数已尽。就算太后没有与魏振峰怎样,想必她也救不了周密,救不了周家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周家会倒下得这么快!”
前几日,她才知道谢凉淮已经准备要对付周家了。
她心想着,周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周密,更不是寻常人。
就算谢凉淮要对付周家,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谁知这么快,周密与周家就无药可救了?!
甚至,就连周太后也要倒台了呢!
果然,人啊不能做坏事。
人在做天在看,有时候坏事做尽报应还没到,也只是时候不到而已!
“周密这个老匹夫,竟敢对我娘和舅母垂涎,还生出那样邪恶、臭不要脸的想法……本宫实在是忍无可忍!”
想到这里,钟琳琅猛地站起身来。
别的事儿,她暂时都可以忍着。
唯有这件事,她实在是忍不住!
“周密眼下还在天牢里吧?”
“在呢娘娘。”
珍珠忙道,“今日早朝,皇上与文武百官商议过了,得等太后回京后再处置他们兄妹二人。因此,周密如今还被关在天牢里。”
周密虽罪不可恕,但勉强还能多活两日!
“娘娘,您想做什么?”
“本宫自然是要去找点乐子。”
说罢,钟琳琅从空间取出一只精美的瓷瓶。
她把瓷瓶举在眼前,细细地观察之后,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些个好玩意儿,本宫可许久都没有让它们见见光了。”
看着她手中的瓷瓶,珍珠眼神微微一闪,“娘娘,您是想……”
“走吧,去天牢!”
钟琳琅并未多言,当先出了门。
珍珠拔腿跟了上去。
天牢内。
有过钟雁北的“特意叮嘱”,狱卒们对魏振峰和周密,“照顾”得更加“周到细致”了呢!
不但将他们俩关在隔壁,甚至距离其他犯人十万八千里远。
不同的是,周密还能说话。
而魏振峰,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木块。
周密就算想找魏振峰说说话,他也无法回答。
不过,周密倒也不想与他好好交流。
原本就算他落网了,可只要周太后还在,他与周家就还有救……谁知魏振峰这个老贼,故意勾引周太后,害得他们周家这一次是全军覆没!
周密怎么不恨魏振峰呢?
就这样,两人坐在地上,隔着牢门大眼瞪小眼。
这便也罢了。
狱卒们最喜欢来小解的地方,也正是他们俩的牢房间……
这不,狱卒刚刚提起裤子要转身离开,便见钟琳琅进来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慌忙迎了上去,“钟贵妃,您怎么来了?”
笑话!
这位如今虽还不是皇后,可比皇后还要尊贵呢!
这位不但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而且还早早诞下大皇子,大皇子也深得皇上疼爱!
不是皇后,更胜皇后!
谁不知,如今这后宫已经姓钟了?
因此,见到她,狱卒哪里敢大意?
他笑着解释道,“钟四公子特意叮嘱过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两位!所以,所以卑职方才……娘娘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卑职,您怎的亲自来了一趟?”
“要不,卑职命人给您准备面纱吧?”
昨晚他熬夜了,有点上火,所以……尿黄!
不但尿黄,还臭得紧!
但钟四公子吩咐过了,就是要尿黄才好,才能滋醒他们!
但眼下钟贵妃来了,总不能把她臭晕过去吧。
适才钟琳琅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子骚臭味。
听狱卒这么一说,她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四哥哥简直是混世魔王!
奈何,他都吩咐过了,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如此,也正好让周密他们尝尝苦头!
于是,钟琳琅不动声色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口罩,又递给珍珠一只,“无妨,你去忙吧!本宫只是来‘探望探望’周丞相。”
至于魏振峰……
等找到舅舅后,让舅舅亲自报仇也不晚!
今日,她主要是来会一会周密!
狱卒不敢多言,慌忙离开。
看着脚下脏兮兮的地儿,钟琳琅只觉得无法下脚……
珍珠眼尖,从角落中取出一块板子,垫在了钟琳琅的脚下。
她这才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角落中的周密,“周丞相,不过一日不见,你怎的就憔悴至此?”
“在天牢里的生活,不好过吧?”
钟琳琅轻轻挑眉。
周密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宛如是霜打过的茄子。
但见到她,他立刻露出恶狠狠的样子来,“钟贵妃来这样的腌臜地儿做什么?只是特意来嘲笑我的吗?”
昨晚他的额头被钟老夫人砸破了,也没有上药。
这会子虽说伤口已经结痂,但到底看着多了几分恐怖。
“嘲笑你?”
钟琳琅嗤笑,“本宫还没有这么无聊。”
她的时间宝贵,可不是用来浪费在他身上的!
“本宫只是来找你唠唠嗑。”
她唇角上扬,“听闻周丞相这些年深爱的女人,并非已逝的周夫人,而是……我阿娘。”
此话一出,周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昨晚他狼狈如阶下囚,柳惠英与钟政轩却坐在一旁观看……
那会子,他窘迫到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眼下,钟琳琅居然又提起此事,让周密心里怎么不难受?!
“而且,周丞相似乎还想娶了我舅母做续弦。”
钟琳琅轻笑一声,“不知你这样丧尽天良的想法,经过我舅舅的同意了么?”
一听这话,对门的魏振峰也立刻扒拉着牢门,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昨晚周密被关进来时就说了,说是听到谢凉淮他们说,柳裴跃还活着!
魏振峰原本并未当回事。
谁知眼下钟琳琅也这样说……
难不成,柳裴跃当真还活着?!
“周密啊周密,你们兄妹二人,为何总喜欢惦记他人的东西?”
周密惦记阿娘,周太后惦记阿爹。
后来,周密想娶舅母做续弦。
而周太后,又与魏振峰搞在一起……
这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钟琳琅摇了摇头,缓缓从衣袖中取出瓷瓶,“今日本宫过来,便是想让周丞相好好儿地‘冷静冷静’……”
“知道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该惦记!”
随后,她扒开瓶塞,将瓷瓶放在了地板上。
看着从瓷瓶内涌出来的黑色虫子,周密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尖声问道,“钟琳琅,你,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