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钟琳琅穿过众人,直直地来到了谢凉淮身边。
这是这几日来,他们俩第一次面对面……又或者说,只是钟琳琅第一次看到谢凉淮罢了。
毕竟这厮今晚已经趴在墙头偷看了一回!
“几日不见,皇上可好?”
钟琳琅来到他身边站定,“臣妾腰伤未愈,还请皇上恕罪,不能给皇上请安了。”
腰伤未愈?
她分明已经活蹦乱跳了好吗?
谢凉淮心下明白,这个女人分明是对他“怀恨在心”,所以才懒得给他请安。
他心虚,他愧疚,便也没有追究。
“吴太医说来给你换药,你却说不需要?”
谢凉淮难得语气温和。
但在钟琳琅面前,却是常态。
很难想象得出眼前这位面色温和的“暴君”,方才在承德殿面对那宫女指证钟琳琅“偷人”的时候,他还动了杀心!
“皇上,进来坐。”
钟琳琅伸出手,牵住了他的大手。
就这样,谢凉淮仿佛被“狐狸精”勾住了似的,顿时就抬脚跟着她往殿内走去。
众目睽睽下,两个腰疼的人缓缓走向上座。
一众妃嫔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过来……
回过神后,纷纷跪下请安!
还沉浸在“舞蹈世界”中的庞志远几人,也立刻清醒过来,忐忑不安地跪了下去。
呜呜呜皇上怎么突然来了,是来打死他们的吧?!
哪怕殿内美人如云,可谢凉淮的眼里只装得下钟琳琅一人!
他就这么任由她牵着,一步步走上台阶。
这一刻,谢凉淮总觉得他们像是在“走红毯”似的——成亲时的红毯!
钟琳琅就像新郎,他像娇羞的新娘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钟琳琅扶着他坐下,腰间牵引的剧痛把谢凉淮拉回了现实。
他在心下自嘲:方才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可是皇帝,他才是男人!
就算是新郎,也该是他啊!
想到这里,谢凉淮昂首挺胸,面色威严地坐了下去,“这是在做什么?朕听闻,承欢殿今晚有人聚众闹事……”
“聚众闹事?”
钟琳琅蹙眉,“皇上,您是听谁说的?”
一众妃嫔把头埋得很低,大气也不敢出。
唯有苏秋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谢凉淮的眼神充满了痴迷。
“承欢殿一名宫女!不过,朕已经将她打发了。”
谢凉淮道。
钟琳琅这般细心敏感之人,肯定会发现承欢殿少了一名宫女!
如此,谢凉淮便先找了个理由,把宫女之事说了出来。
钟琳琅眼神微微一闪——承欢殿伺候的宫女,还是三年前她进宫时,被周成兰安排过来跟在她身边伺候的。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周成兰不是一片好心。
不过,她不等她想法子将那几名宫女打发走,就被谢凉淮打入了冷宫。
原本此次回承欢殿,她也打算将这些宫人换掉。
只吩咐那几名宫女在外面伺候,洒扫院落不准进殿内,平日里不准出现在她眼前!
没想到还不等她找到理由,谢凉淮却先“帮”了她一把?
“既然如此,臣妾还要多谢皇上。”
钟琳琅心下微动,面上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宫女虽是周成兰的人,却也不敢这般明着与她作对,又岂敢去谢凉淮跟前告状,说什么这承欢殿内有人聚众闹事?
只怕,不只是如此吧?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皇上来得正好。”
“方才庞公公与宋常在正在比舞呢,皇上瞧瞧是庞公公跳得更好,还是宋常在的腰肢更柔软?”
她微微俯身,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
谢凉淮后背有些发僵。
不过并不是看到宋常在那柔软的腰肢,而是因为钟琳琅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药香味窜入鼻子里,似乎与珍珠日日送来的补汤味道有些相像!
他心下顿时明白了——吴太医说他的腰伤得很重,可好转的情况却很明朗。
本以为是他的药厉害,眼下谢凉淮才知道……
分明是钟琳琅一片良苦用心!
他不禁抬头看向她,眼中的深情逐渐流露。
“庞志远。”
谢凉淮并未多看宋常在一眼,只低低地喊了一声。
“是,皇上!”
不愧是主仆二人,庞志远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无声的吩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冲妃嫔们笑着说道,“各位小主、娘娘,夜深了,各位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奴才送你们出去?”
妃嫔们也立刻会意,纷纷起身告退。
只有苏秋容还坐在椅子上,久久不愿起身。
她不甘心啊!
前阵子皇上好不容易留宿她的寝宫,可她祈祷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发生!
今晚好不容易又见到谢凉淮,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吸引他的注意力,居然就要退下?
见她赖着不肯走,仿佛没有听明白庞志远下的“逐客令”,钱花花眼珠子一转,笑着走了过来,“容妃姐姐。”
她挽着她的胳膊,“咱们一道走吧?”
“正好,我昨儿新得了一串珊瑚手串!容妃姐姐瞧瞧可喜欢?”
苏秋容想拒绝,奈何钱花花力大无比……
就这样,她被钱花花拽出了承欢殿!
殿门一合上,珍珠等人也顾不得收拾殿内,纷纷关上殿门出去了,为里面两位祖宗制造独处的机会。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钟琳琅轻轻挑眉,“臣妾知道皇上日理万机,特意想为皇上解解乏,可眼下瞧着,似乎是臣妾一厢情愿了呢。”
“小五,你不生气了么?”
谢凉淮强忍腰痛,拽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钟琳琅想挣扎,奈何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一挣扎,两人都因腰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奈,她也只得老老实实坐在了他的腿上,“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好端端的,臣妾为何要生气?”
闻言,谢凉淮心下狐疑。
可想着钟老夫人来探望过她了,想必是劝过她什么,钟琳琅才会想明白不与他置气。
不论怎样,她不生气就好!
谢凉淮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朕还听闻,承欢殿今晚有人跳什么脱衣热舞。眼下只有你我夫妻二人。”
“你是想跳给朕看,还是……让朕脱给你看?”
若当真让他跳什么脱衣舞,只怕就不仅仅是“脱衣”这么简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