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什么原因,眼下钟琳琅都顾不得多想。
她虽心下不服气也不甘心,可这会子也只能暂时将刚刚的话题放下,皱着眉准备去宁寿宫接受“审判”……
谁知她刚要走,谢凉淮又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小五,不准去。”
看着谢凉淮像是八爪鱼似的,双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一副不准她离开的样子……
但凡他还有几只手,都会一起“捆”着她吧!
钟琳琅叹气,“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方才不还嚷嚷着伤口疼?
这会子把她搂得这样紧,伤口不疼了?
“朕不准你去宁寿宫。”
谢凉淮蛮不讲理。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充当谢三岁了。
面对他的“无理取闹”,钟琳琅无语望天,“皇上,那是父皇让我去!父皇都下令了,臣妾岂敢不去宁寿宫?”
“更何况,父皇又不是要杀了我,我为何不能去?”
话刚出口,只见她双眸微微一眯,“不对。”
“皇上,难不成你是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所以才这般心虚,不敢让我去见父皇?”
钟琳琅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
平日里谢常靖几乎从不召见她。
今日明知她来了承德殿,还要召她去宁寿宫……
肯定是因为知道她与谢凉淮在怄气呢!
“怎会?朕怎么可能做什么亏心事?”
话虽如此,谢凉淮神色到底有几分不自然。
他缓缓松开钟琳琅,这才慢吞吞地在一旁坐下,“朕只是猜想,定又是金宝那只小崽崽去父皇跟前告了朕一状。”
“这会子父皇让你去宁寿宫,一是安抚你的情绪,二是打算收拾朕吧……”
“呵,皇上倒是有自知之明!”
钟琳琅转怒为笑,“看来皇上还是知道自个儿做错了什么事。”
“否则,又岂会害怕金宝告状?”
先前金宝倒也给谢常靖告了他几状,一告一个准儿。
每次告状,遭殃的都会是谢凉淮……
所以说,金宝最擅长的事儿便是——坑爹!
“朕……”
谢凉淮被她堵了个哑口无言!
他的确心虚!
“朕不管。”
仗着他受伤了,谢凉淮堂而皇之地开始耍无赖,抱着钟琳琅的细腰不撒手,“朕伤得这样重,眼下行动不便,你必须要留下照顾朕。”
钟琳琅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你真是皇上?”
她低头,看着谢凉淮的脑袋靠在她胸前,两只手把她的腰箍得紧紧的。
这当真是平日里那位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内芯被人调换了呢!
莫说是撒娇,平日里能从这厮脸上看到一丝笑意已是难得!
这会子他又撒娇又耍赖,真真是让钟琳琅哭笑不得!
殿门虽然紧闭,可门外几只“单身狗”偷看得正起劲呢!
几人叠加着,眯着眼睛往里看,看到自家主子在钟贵妃面前这般撒娇……简尧当先瞪大了双眼,“那真是咱们主子?真是闪瞎了我的眼啊!”
“呔!别是被妖孽附身了吧!”
简蘅低头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被他们压在最底下的庞志远,弱弱地说道,“这世上哪里还有妖孽,敢附身皇上?”
“你们对皇上的了解还是不够!在钟贵妃面前,皇上一直都是这样!”
这兄弟俩不知道,他可清楚着呢!
皇上不但在钟贵妃面前撒娇,还装病什么的……
那三十六计,只怕都用了三十二计了吧?
眼瞧着钟贵妃与皇上的感情突飞猛进,谁知这一次又闹出周家的事儿来……
想到这里,庞志远忍不住摇头叹息,“也不知这一次皇上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危机!反正我瞧着,娘娘绝对不会轻饶了皇上!”
他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啊!
“快看!”
庞志远话音刚落,只听简尧就兴奋地低呼了一声,“主子那是在做什么?!”
简蘅与庞志远也立刻眯着眼睛往里看去——
只见钟琳琅已经被谢凉淮软磨硬泡,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因着他们背对着门口,也看不清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只瞧着动作么……
“唔,光天化日,有伤大雅啊!”
简蘅摇了摇头。
简尧仰着头给了他一记白眼,“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你懂个球球!这才叫做情趣好吗?难怪你母胎单身!”
这些个新鲜词儿,都是他从钟琳琅口中学来的。
平日里被这位姑奶奶骂的多了,简尧便也学到了。
眼下正好活学活用,用来骂简蘅!
简蘅:“……什么是母胎单身?”
“就是你这样儿的!”
简尧没有与他多费唇舌,又兴奋地捂住了嘴,“娘娘在挣扎呢!”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钟琳琅挣扎的动作一顿。
她眼角余光看向门口,果然从门缝间对上几双八卦的眼睛……
钟琳琅无语,便也只好停止挣扎,抓住谢凉淮的手低声喝道,“谢凉淮!你最好放我离开!等会子父皇该生气了!”
她若是想脱身倒也容易。
偏偏谢凉淮身上有伤,她不敢,也不太忍心用力挣扎!
“你身上有伤,还要处理伤口……赶紧请太医吧!”
“你在这里,请什么太医?”
谢凉淮把脸靠在她的后背,语气平静不少,“小五,不要走,多陪陪朕,好不好?”
反正钟琳琅也不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了。
换做是旁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这便是以下犯上。
可他的名字从钟琳琅嘴里喊出来,只觉得无比动听。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像是撒娇,似乎反而多了几分疲惫与孤寂。
钟琳琅迟疑了一下,“谢凉淮,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又是什么人伤了你?”
啊呸……
不对!
她今日分明是来找他算账的好吗?
怎的最后反倒是关心心疼起他来了?
钟琳琅神色一正,“你撒手!我先去父皇那边请安。不知父皇到底有什么事要吩咐,若是耽误了,最后挨骂的人准是你!”
等她从宁寿宫回来,再找他算账!
“不打紧,你只告诉父皇,在给我换药便是。”
说着,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谢凉淮凑在钟琳琅耳边,轻声说道,“又或者,你可以告诉父皇,我们在给他生小孙儿或者小孙女!”
“小五,金宝也不小了,老二是不是该安排上了?”
此话一出,钟琳琅登时如同被雷劈中似的!
这个狗男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造小人?!
“你做梦呢!”
钟琳琅一怒而起,也顾不得谢凉淮身上还有伤了,打算挣脱落荒而逃。
省得今儿当真要给他生老二!
她用力过猛,谢凉淮也打死不撒手,就这样椅子被拽翻了,两人齐刷刷地倒在了地板上……人在倒下去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东西缓冲一下。
好巧不巧,钟琳琅抓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