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卖关子,钟琳琅也没有再追问。
总之,四哥哥又不会害她!
“你来做什么?”
钟雁北话音一转。
钟琳琅眼珠子一转,“等会子你也就知道了!”
钟雁北:“……”
他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又轻轻弹了一下钟琳琅的额头,宠溺地说道,“不准瞒着四哥哥!快说!”
“钟!雁!北!”
钟琳琅气得捂住了额头,喊出了他的全名。
她愣了一下——咦?她怎么知道四哥哥的名字?
不管了!
二哥哥叫钟雁南,三哥哥叫钟雁西,大哥哥和四哥哥总有一个叫钟雁北,另外一个叫钟雁东么!
眼下瞧着四哥哥没有反驳,便见她蒙对了。
“以后不许再弹我的额头!”
她儿子都三岁了,这厮居然还把她当小丫头片子似的!
今晚兄妹二人刚见面,他就弹了她两次!
额头想必都红了一片吧?
钟琳琅气鼓鼓地揉了揉额头,没好气道,“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了!太后一直看我不顺眼,我总得反抗一下,让她知道我不是个软柿子么!”
她隐去了今日周太后说,三年前借着谢凉淮的名义,把她打得只剩一口气的事儿。
否则,只怕四哥哥今晚要“大杀四方”了!
“太后今日故意给我送避子汤,不就是为了震慑我么?她处处要害我,我自然不能听之任之!”
钟琳琅的情绪有些激动。
谁知说完后,钟雁北半晌没有说话。
他既没有怪她,也没有背后吐槽周太后,就那么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四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钟琳琅摸了摸脸,“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事。”
钟雁北这才轻笑一声,“我只是在感慨,我们家小五长大了!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不,我这叫双倍奉还!”
钟琳琅轻哼一声,一脸傲娇。
“三倍。”
钟雁北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三”。
钟琳琅不解,“三倍?”
“嗯。”
钟雁北背靠着墙壁,这才低声说道,“周太后此次不只是拿你开刀,还试图拖三哥下水。既然如此,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他今晚进宫,就是为了给三哥和小五出口恶气!
却没想到还未进寿康宫呢,就与小五打起来了!
“哦!我明白了!”
钟琳琅后知后觉。
果然,有哥哥的丫头是块宝啊!
几个哥哥把她当做掌心宝!
她心下一热,面上多了几分欢喜,“四哥哥今晚就是为了给我和三哥哥出气来的吧?”
“嗯哼?”
钟雁北口是心非,“别带上你,我是为三哥出气来了。”
闻言,钟琳琅也没有生气。
她只瘪了瘪嘴斜了他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做?”
只见钟雁北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眼中满是狡黠的笑意,“看来,这几日太后上吐下泻的滋味还没有受够,那么……”
钟琳琅愣了一下——四哥哥怎么知道周太后最近上吐下泻,身子不适?!
莫非……
“四哥哥,不会是你做的吧?!”
她惊了一下。
今儿也听三哥哥说起过周太后的症状,还说她是“吃错”了东西。
不过,周太后身份不同寻常,身边伺候的人更是无比精心。
她堂堂太后,又怎会吃错了东西?
到底是周太后自个儿吃错了东西,还是有人故意让她吃错东西?!
眼下听钟雁北这么一说,她顿时明白了!
周太后最近身子不适,都是托四哥哥的“福”,托四哥哥手中的这只瓷瓶吧?!
“四哥哥你真缺德!”
见她目瞪口呆,钟雁北轻轻挑眉,“彼此彼此!周太后素来不喜欢我们钟家。不过,她倒也不只是针对你和三哥,而是针对我们整个钟家!”
“为何?”
钟琳琅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前些日子,周太后一言不合就要罚她跪花瓶碎片、瓦渣等,一言不合就要弄死她。
甚至,她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恨……
那种恨,可不像是单纯的看不顺眼!
就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钟琳琅上辈子挖了周太后的祖坟呢!
眼下想起来,周太后又怎会平白对她怨恨至此?
她刚进宫就被打入冷宫,也没得罪过她啊!
“别问。”
钟雁北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的提问,“知道多了,于你不利。”
钟琳琅:“……”
不说就不说!
她自己还不会查吗?!
“那你这会子是要进去给她下毒?”
她挑眉问道。
“原本是这般打算。但眼下,我改变主意了。”
钟雁北勾着唇,一副“纨绔公子”似的桀骜不驯的模样。
他冲钟琳琅招了招手,“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钟琳琅附耳过去,兄妹二人一番嘀咕,相视一笑。
比起给周太后下毒,这个法子似乎更能让她“长记性”啊!
须臾。
不知钟雁北从哪儿弄来了两身素白的衫和一捧面粉,兄妹二人将白衫套在身上,盖住了那一身黑。然后放下头发,拿着面粉在脸上一阵扑腾。
钟琳琅从空间取出两只口红,给钟雁北画了个血盆大嘴,自己也画了个大嘴唇子。
——两只“恶鬼”就这样出现了!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笑容蔫坏蔫坏的。
“等一下!”
见钟雁北作势要开始了,钟琳琅忙一把抓住他,又取出几只长长的指甲套戴上,“好了!”
她偏着头瞪着眼,吐出舌头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可落在钟雁北眼中,仍旧是他那鬼精灵似的可爱妹妹!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拍下了一手的面粉……
“别毁了我的妆!”
钟琳琅忙整理了一下,瞪了钟雁北一眼后,当先从黑暗中跳了出来。
许是见四下无人,她便直奔周太后的寝宫。
而此时,周太后因为被谢凉淮禁足、也因为她的“不打自招”,今儿个被怄的心梗都险些犯了,夜里更是一口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
眼瞧着都亥时过后了,她还歪在床上唉声叹气。
冯姑姑的脸肿得像猪头似的,与冬晴一左一右地侍奉在床前。
钟琳琅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外,扒拉着窗户缝隙往里看了一眼……
冬晴正扶着周太后,劝她早点歇息。
可周太后恹恹地靠在床头,身子歪歪倒着,仍是不愿躺下,“歇息什么?哀家都快被气死了!哪里还睡得着?!”
“钟琳琅这个小贱人!真是太邪门儿了!”
她就不明白了。
为何她几次三番想要收拾她,到头来钟琳琅非但无事,出事的却是她自己?!
这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
周太后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她才出冷宫,皇帝就这般护着她。承欢殿又紧挨着承德殿,他们见面的次数,比别的妃嫔多得多!”
“万一到时候,再来个日久生情……”
毕竟,钟琳琅的承欢殿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日久生情?
钟琳琅轻轻挑眉,心下鄙夷——对谢凉淮那个狗贼,别说是日久生情了,不日也不会有情!
她正在心里吐槽呢,谁知周太后接下来说的事,仿佛给了她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