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她来到这里,最先见识的就是老北京的养鸟文化,那以前的王爷贝勒,纨绔子弟,走哪儿都得提着鸟,也就叫做提笼架鸟,‘贝勒爷有三宝——扳指、核桃、笼中鸟’。无论家道怎么样,就算是败光家产,也得养鸟。
以前因为一只稀少的‘败家红子’而家破人亡的例子,不是没有。
鸟这动物,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就老实,天一亮就开始叫。陈默仔细听了听,这叫声不止一只,掺在一起有点难以辨认是什么鸟的叫声,说实话,不掺一起她也听不出来。不过最常见的基本都是百灵与画眉。
哥哥还在睡,昨晚的夜车她在哥哥的怀里睡了一路,所以此刻再怎么闭起眼睛,也是睡不着了,索性就起身,穿衣起床。
今天穿的衣服,哥哥已经给她放好在枕头边,她把自己的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三股辫。
也是邵爷爷这院子的地段好,若是放在其他地段,那些个密密麻麻的砖瓦房的胡同里面,断然是听不见这种鸟鸣声的。
陈默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昨晚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是趁着夜色匆匆一瞥,现在可以仔细地看一看了。
她走向昨晚很感兴趣的,院中间的那一个超级大的瓷器。
翘着脚往里看,里面几尾鲜红色的大眼睛金鱼,正在绿色的浮萍叶子始摇尾乞食。
陈默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你们看,我手里没有食物哦。”
那几位金鱼听得懂就怪了,它们游得更欢了,挤在一起,嘴巴一张一翕地露出水面,等待这个人类小女孩的投喂。
陈默想了想,不然,去空间里面给它们拿一点?她抬头观察周围,随后就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手给停住了。
邵爷爷开门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
“邵爷爷,早上好。”
邵光荣笑笑,“已经快十一点了,默默。”
“邵爷爷中午好。”
“给你,你来喂鱼玩。我想着,等你醒来让你来喂着玩,特意早上没有喂它们,平时都是早上喂的。”
“谢谢邵爷爷。”陈默接过邵光荣手中的小瓷碗,怪不得这么些鱼见了她这么激动,不认生地讨食,原来是饿到了。
陈默把鱼食一点点洒进鱼缸里面,看着几尾肥肥的鱼争抢着食物。
这么大一个鱼缸,就这几尾金鱼,食物跟地方都有,它们长得又肥又大,很是快活。
喂完了鱼食,陈默跟着邵光荣回了他那边的正房。整个四合院静静的,“邵爷爷,杨叔徐爷爷他们都不在吗?”
“嗯,退休之后,我喜欢安静,平日里不是饭点儿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就不在我这房间了。”
昨日邵爷爷出门到车站接他们时候的排场,与现在的安静,简直是天差地别。
“邵爷爷,昨晚我以为您没退休呢。”
“哈哈哈,怎么会呢。”
“好多叔叔跟着您,保护您。”
“哦,原来默默在想这个。这是正常的,如果邵爷爷没退休的话,那就不光是他们了,也不光是两台车,前后还需要有别的开路,警卫也要十几人。”
陈默点点头,原来是自己少见多怪了。这也不能怪她,邵爷爷这么大的官儿,她没遇到过。
“默默,来,给邵爷爷看看,这一年半你的技艺有没有退步。”
陈默看了看周围挂着的字画,博古架上面放的花瓶等等,“邵爷爷,咱们去外面吧。”
“好。”
爷孙两个来到了院子里面,陈默从衣兜里面摸出纸牌,这牌她可是随时带着,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她看了看院子里面。
“邵爷爷,我可以打什么?”
“随便,你想打什么都行,院子里面这些东西随便你打。”
得到了主人家的允许,陈默瞄准了一朵花,手起牌落,陈默跑过去,把那朵大红色的月季捡起来,跑回到邵光荣的身边,“邵爷爷,默默借花献佛。借邵爷爷的种的花,献给邵爷爷这尊佛。”
“哈哈,好好好,你这个小妮子啊!不光没退步,这嘴皮子还越发甜了。”
邵爷爷接过陈默削下来的花,带着她转身回屋,把那花随手插在一个花瓶里面。
“这个是其次,等今天你们办完事正事,明天邵爷爷带你去靶场,咱们去打枪,那才是正经事。”
“邵爷爷,打枪您是知道我的成绩的。”陈默在信里面,每每都会主动汇报自己最近的打靶成绩。
邵爷爷给安排的靶场,自己自然要主动汇报成绩的。
“知道,爷爷知道。所以才想看我的默默的英姿。”
“好!”
“饿没饿,我喊老徐来给你的先做点饭,他们两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不用,邵爷爷,我想吃院子里面的葡萄。”她觊觎那院子里面的葡萄,想尝尝跟空间内的有什么差别。
“也行,先吃点葡萄,等他们两个再一起吃。”
邵光荣拿起剪刀,带着她来到院子里。陈默喜欢哪串,邵光荣就剪哪串。
“这是爷爷自己种的吗?”
“是的,这是我几年前,跟墙里面的要的葡萄藤呢!种了五截儿,活了三截儿。”
陈默点点头,她很快就懂了邵爷爷的意思,跟墙里面要的葡萄藤,自然就是红墙之内了。
至于哪个红墙,那就不用说了。
邵光荣带着陈默进了厨房,一颗颗地摘好葡萄,用清水仔细地冲洗。
这是陈默第一次见到邵爷爷进厨房。
“种葡萄,剪葡萄,洗葡萄。我觉得邵爷爷的人生此刻正是最好的时候了。”
“哦?默默跟爷爷的想法一样。时不时啊,有老战友,老同志来问我,怎么会想到退休,他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