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笑自己真是中了心魔的毒。
她把宿丞和他说的话，宿丞的长相，还有宿丞对自己做过的事通通记录在了纸上，确保自己没有遗漏什么，才继续运气打坐。
闭眼的时间，她心底的宿丞被彻底抹去。
与之相对，迅速增长的能量与魅力值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灌进了她的身体。
系统的AI声不断提醒着言澈魅力值达到阙值，言澈却知道自己仍旧被禁锢在魅力值当中，远没有当初经历雷劫时感受到能量增长的震撼。
她继续打坐，灵气源源不断被她吸入了体内，直到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灌满的水瓶，也没有感受到即将渡劫的感觉，进入体内的灵气和能量又流失了？
“系统？”她试探地喊道。
过了许久，言澈听到了一声轻叹。
“我想或许留在心魔当中才是你最好的选择。”系统道。
言澈不明所以，她的确没有离开心魔的能力，可自己都出来了系统还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生气。
“你别不开心，无情谷外你的敌对势力正在以你难以想象的速度成长，如果你连心魔都没有办法突破，又如何成长到可以与他们抗衡？”他质问道。
言澈愣住，的确，她能有现在的成就根本逃不脱宿丞、嫣嫣和燕时雪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死了。
“我应该是你带过最差的一届吧。”她自暴自弃。
“睁眼。”系统冷硬的声音中有些愠怒。
言澈睁开眼，面前纸上的男人像极了宿丞，却是现代人的穿着打扮，文字记录了许多她和那个人发生的事，可是言澈的脑海中并没有任何和男人有关的记忆。
那是什么？
“成神第一剑你知道是什么吗？”系统冷冷道：“先砍意中人。”
“烧了它。”
言澈愣在原地，她只觉得那些纸上的资料都很重要，无论是画像还是文字，都应该是不该被烧掉的东西。
她拒绝了系统的提议。
捡起前方的画像，她仔细摩挲着上面的人，熟悉的动作让她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不在自己回忆中的画面。
好像在某个现代建筑里，她也站在熟悉的身影面前做过相似的动作。
系统在脑海中暗骂：“shit”
听见脑海中系统的跳脚，言澈笑了，笑意讽刺。她将自己所有的能量输送至大脑中，拼尽全力屏蔽了脑海中系统的声音。
系统似乎也没有意料到她会这样对自己，没有做好抵抗的准备，导致言澈只感觉到些许的阻力，系统的声音越来越轻，在最后传出一声电流音之后彻底消失。
一缕青烟从她的灵台钻出飞向高空，言澈也不阻止。
想要成神的人怎么能被区区系统控制呢？
果然，在系统被清除出自己的灵台之后，重新打坐吸收的灵气再也没有流失，也不再有系统的AI声打扰自己，很快就达到了新的瓶颈。
言澈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正因为空闲了许久后的刺激而躁动，她知道这次升级是九死一生，如果她不能控制好，必定会走火入魔，陷入死无葬生之地的炼狱中。
这样的炼狱她倒是在自己的空间中见了许多。
不敢懈怠，她把所有的能量汇聚到了脑海中，驱赶着钻入脑中的一个个心魔画面。
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中闪过，有她见过的，有她没印象的，就像是在盘点她的人生，宣告从前的言澈在这一刻结束，死亡。无论接下来的是神还是魔，都再不能成人。
巨大的能量在她的身体里聚集，聚集成一个纯白色的光晕，将言澈的灵魂裹入其中。
她看到了自己的心。
那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走马灯中，温和的笑意与每一次适当又及时的保护，把在心魔中无所适从的自己安安稳稳地护在怀里。
说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把自己留在心魔中也好。
可他偏偏又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一定会离开，请务必提前告诉他，他说他希望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自己。
这样的一个温暖的人，真的会是心魔吗？
体内的能量因为言澈内心的波动变得混乱，言澈也有所感受，她甚至看到了心魔中的宿丞朝自己伸出了手，那双温暖的手和他身上令人舒适的清新香气，都在诱惑着她再次堕入心魔。
小宝在房外盯着紧皱眉头的言澈，他眼中复杂的情绪如游丝。
他是在言澈身边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言澈和心魔中的那个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姐姐，如果你这次选择了他，那我也没办法救你了。”他敛起眼中的担忧，轻声离开。
言澈睁眼，发现自己站在那个他们看夜景的山头，感受着拂过脸颊的风，熟悉的清香钻入她的鼻腔。
没有小宝的帮助，这次需要她自己做出选择。
“宿丞，你是这个世界派来考验我的吗？”她看着脚下的夜景问道。
“不是，我只是我自己。”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
言澈转头看向那个她不愿意忘怀的男人，他仍旧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无框眼镜下的那双眼睛含情脉脉。
曾经她因为这双眼睛落入他的温柔陷阱，今天却未必。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她踢着脚下的土：“我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言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宿丞的奇怪之处，他总是会在任何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就像是程序设定。
“言澈，你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假，存在，和我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下定决定：“就是你该醒来的时候。”
“我的确是这个世界用来迷惑你的，但是我有自己的意识和感觉，我喜欢你是真的，也是真心希望你能获得自由成为自己，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地方。”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言澈。”
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变小，言澈听清了，也做了选择，她不再愣神，从心魔中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