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小子对我好。”莫风也轻锤了下松凌，走出两步，又退回来。
“你给我安排这种惩罚，不会被主子骂吧？”
“想什么呢。”松凌推了下莫风，好笑道，“你当我是你，连主子这点心思都猜不明白？”
说着，松凌搂住莫风，低声道：“主子要是真生你气，就直接罚你了。既然让你来寻我领罚，那就是主子明摆着让我给你开后门呢！”
“哦哦这样啊！”莫风恍然大悟，咧着嘴角傻笑。
“赶紧去吧！跑完利索点给主子干活去！”松凌催促。
莫风忙点头应承，这回是真的放心了，脚下生风，几步便没影儿了。
松凌看得直嘬牙花子：“啧，是真跑得快。”
……
沈朝颜回府后，春兰添油加醋地给沧汐院的婢女们描述花船见闻，引得大家一阵羡慕。
“大姑娘，您下回再出府，应该把我们也带去。”
冬梅打趣，“您看春兰这丫头，尾巴都翘上天了！”
春兰得意叉腰：“那可不得，你没我会拍马屁。表小姐说了，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丫鬟，让大姑娘下回还带着我！”
“瞧你个狗腿子样！”冬梅笑斥，伸手去拧春兰。
“哎呀大姑娘您看，这种粗鲁丫鬟，您可不能带着！”
春兰忙躲去沈朝颜身边，朝冬梅做鬼脸，摆明有人撑腰，她才不怕。
沈朝颜嗔道：“你也就是窝里横，真遇着事儿了，你比兔子跑得还快。”
“那当然了，奴婢没用，大姑娘厉害，肯定会护着奴婢！”春兰脸不红心不跳。
冬梅也笑着骂：“好呀你，没用的刁奴一个！”
屋子里笑作一团，这时秋菊脸色怪异地进来，走到沈朝颜跟前附耳禀报。
沈朝颜听完，笑意微凝，春兰等人见状，也息了笑闹。
“让他进来。”沈朝颜对秋菊道，“你们也不必避着，在旁侍候。”
“是。”丫鬟们应声，走到沈朝颜身边端正站着。
这便是沧汐院的规矩，不管私下如何不分主仆，对外向来是要做得有模有样的，不能让外人把沧汐院看扁了。
须臾后，走进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进屋便取了兜帽跪下。
“阿澄见过大姑娘，深夜叨扰，请大姑娘勿怪。”
沈朝颜沉着脸没说话。
春兰便开口斥道：“你好歹是老爷身边的，连规矩都不懂？”
“这可是嫡女后院，你一个汉子也敢夜里鬼鬼祟祟往这跑。要不是大姑娘念你服侍老爷多年，今儿把你打出去都是该的！”
“是，小的明白。”
阿澄仍然跪着，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今夜失礼求见大姑娘，实属迫不得已，等小的说完前因后果，但凭大姑娘处置。”
闻言，沈朝颜勾起唇角往软塌里靠了靠。
“怎么，你是真的瞧上了哪个丫鬟，要来我院里求亲了？”
“小的知道大姑娘是在说笑。”阿澄垂下头，低声道，“今日小的前来，是为阿吉。”
“阿吉？”
沈朝颜心里猛地一跳，却故作不知。
“你提那个丫鬟做什么，她都不在府上了，我又不能帮你把人抓回来。”
阿澄伏地一叩，声音微颤：“阿吉并非与外男私奔，她一定是出事了。”
沈朝颜身子坐直了些，冷冷地打量阿澄。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可知阿吉并非贱奴？”
“小的知道。”
“那你可知，若下人是良民身份，却在主家出了事，这是要上衙门的？”
“小的知道。”
沈朝颜冷笑：“既然知道，你又为何咬定阿吉并非私奔？”
“小的可以作证。”
“你怎么作证？”沈朝颜一双星眸寒光微露。
阿澄又深深叩了一下。
“因为小的……已与阿吉私定终身。”
“……”沈朝颜愣住。
春兰惊道：“原来你才是那个要和阿吉私奔的男人！”
“并非你们想的那样！”阿澄猛地抬头，眼中已有血丝。
他急促道：“我与阿吉清清白白，只是彼此爱慕，我断不会做出坏阿吉名声的事！”
“所以，你原本是打算娶阿吉的？”沈朝颜问道。
“是。”
阿澄应得干脆：“小的准备年底拿了年俸，便向阿吉求亲。”
顿了一顿，逐渐有些哽咽，“这件事，阿吉也晓得，虽然她嘴上不应，但我知道，她心里欢喜……”
沈朝颜并未被他的深情打动，仍然冷静地看着他。
“可当时陈管家在阿吉屋里，确实搜到了与男子的定情信物。”
“对啊，这是我专门去跟陈管家打听的，他还给我看那信物了！”
春兰也道，“说不定你自作多情，人家姑娘是真的不愿呢？见你死缠烂打的，才跟别人跑了。”
“春兰姐姐，你在陈管家那里，可是见到这样的信物？”
阿澄从袖中掏出一枚香囊。
“莫唤我姐姐，我可没你年纪大。”
春兰翻了个白眼，上前接过香囊，看了几眼便认出来，抿着嘴还给阿澄。
阿澄凄然地扯了扯嘴角，对沈朝颜道：“这便是小的可以作证之处。”
“香囊有一对，一个在小的这里，另一个在阿吉那儿，也就是陈管家搜出来的那个。”
“大姑娘……确实是一样的。”
春兰回到沈朝颜身旁，小声道，“奴婢看了，针脚也是阿吉的手法……她绣活好，奴婢以前跟她求过绣样，错不了。”
“所以，你才是阿吉心仪之人。”
沈朝颜盯着阿澄，目光冷凝。
如此一来，阿吉私奔之说便不攻自破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外男，阿吉却在沈府失踪，其中必有隐情。
阿澄叩首道：“是。小的请求大姑娘，查清阿吉失踪一事，替她洗清冤屈。”
“这件事你可曾告知老爷？”沈朝颜又问。
“不曾。”
“为何不说？”
沈朝颜收敛神情，平静道，“你跟了我父亲这么久，求他帮你查问此事，应当不难。”
“大姑娘，您也说了，阿吉若真有个好歹，是要闹去衙门的。”
阿澄抬头望了沈朝颜一眼，意有所指。
“小的有自知之明，与沈府前途相比，小的和阿吉，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