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同寻常之处

“不是的,姐姐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是想念外祖母,才会求姐姐带我去!”

说着,沈青瑶便掩着帕子啜泣起来。

可沈朝颜却不为所动,想起前世这位庶妹对镇国公府做的种种,愈发恨得咬牙。

“外祖母不是你能叫的。”

沈朝颜眼角泛红,一字一顿地道,“你姓沈,你姨娘也不姓白。沈青瑶,你若想攀高枝儿,我不拦着你,能攀上也是你的本事。可你若想踩着镇国公府上位,我一定做鬼都不放过你。”

在沈朝颜刻意释放威压之下,她稚嫩姣好的面容透露出阴狠之色,仿佛变了个人。

沈青瑶看在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甚至觉得,此刻沈朝颜就是从地府爬出来的厉鬼,向她索命来的。

“你,你不是沈朝颜!”

回想起夏竹的那番话,沈青瑶只觉得腿脚发软,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

“你不是我姐姐,你肯定被厉鬼附身了,我要去告诉父亲!”

“呵,那你去啊。”

沈朝颜勾起唇角,笑得古怪,“你大可一试,最好让父亲请些道士来,看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沈朝颜越是轻描淡写,沈青瑶便越觉得她可怖,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尖叫着冲出屋子。

“大姑娘……”

一直没说话的春兰轻轻唤了声。

沈朝颜仰起头,闭眸长出一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如常。

“怎么,你也怕了?”

“奴婢又没做坏事儿,怕什么呢!”

见沈朝颜神情缓和下来,春兰便放心道,“就算大姑娘是鬼,一定也是会保佑奴婢的鬼,像二姑娘怕成那样,指不定背地里干了多少对不起您的事儿呢!”

“呸呸呸……什么鬼不鬼的,瞧我这嘴。”春兰忽地懊恼,赶紧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佛祖莫怪,信女胡说八道,请佛祖保佑大姑娘长命百岁……”

“哎呀!”

春兰念叨着又停住,后知后觉地看向沈朝颜,“大姑娘,二姑娘是不是要去寻老爷了?万一老爷相信她的话怎么办?”

“他不会信的。”

“怎么不会?”春兰有些焦急,“您也晓得,老爷平日最信那些神叨叨的玩意儿……”

“放心,我说他不会,便一定不会。”

沈朝颜胸有成竹,安慰地抚了下春兰的脑袋。

对沈仲书,沈朝颜前世便看透了。只是那时她看得透却不屑,对沈仲书的许多作为,都引以为耻,故而经常顶撞。

可这辈子不同的是,她可以做到看透并反加利用,不会再蠢笨地被方姨娘母女得逞。

没过多久,前院果然来了人。

“大姑娘,老爷身边的小厮过来了,唤您去书房。”秋菊也满脸担忧。

“嗯,知道了。”

沈朝颜神态自若,临走前还照了眼铜镜,理了理发梢。

去书房的路上,小厮低声提点道:“大姑娘,老爷似乎有些不高兴,您等会儿留意着些。”

这小厮名唤阿澄,是沈府的家生子,跟在沈仲书身边有些年头了,一直很得信任。

回想前世,沈朝颜印象中,这小厮跟其他沈仲书身边的下人一样,对她恭敬却疏远,从未有过多的善意。

对这种前世今生有差别的事,沈朝颜格外留心,便多看了阿澄两眼。

“你今年多大了?”沈朝颜随意问道。

“小的刚满十八。”

“你在我爹身边有几年了吧。”

“小的十三岁起便给老爷做小厮了。”

沈朝颜闻言笑道:“那你给我爹当小厮的时候,还没我大呢。”

“是啊。”阿澄见沈朝颜没什么架子,也随意道,“那时候小的年纪不大,笨手笨脚的,承蒙老爷不嫌弃,一直留小的侍候。”

“那你现在年纪倒不算小了,可有婚配?”

“这个……还未曾。”阿澄犹豫了下,“小的不急,还想留在老爷身边多伺候几年。”

“瞧你说的,娶了媳妇儿也可以服侍我爹呀。”沈朝颜面上不动声色。

阿澄笑了笑,似乎有些为难,沈朝颜也就没再说什么。

快走到书房时,阿澄压低声音道:“二姑娘也在里面。”

沈朝颜点点头,弯起眉眼,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欸,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成亲了,只管告诉我。别的我不敢说,若你相中沧汐院里哪个丫头,我肯定帮你说媒。”

“……小的多谢大姑娘。”

阿澄脸色微红,这时两人已到书房门前。

“老爷,大姑娘来了。”阿澄隔着门肃声禀报。

“让她进来。”

沈朝颜朝阿澄笑笑,便踏进了书房。

阿澄垂首候在门外,面容沉郁,袖子里的手握紧片刻,又松开。

书房里。

沈青瑶双眼红肿,见沈朝颜进来,又害怕似的往椅子里缩了缩。沈仲书板着脸坐在书桌后,探究地打量沈朝颜。

沈朝颜仿若未觉,福了一礼,问道:“父亲找女儿何事?”

“听说你近日待在院子里不出来,都在做些什么?”

“女儿在学女红。”

“哦?”沈仲书目光中探究之色更深,“你向来不喜欢做那些,怎的突然转了性子。”

沈朝颜有些茫然道:“不是父亲教导女儿,要多学些女子之道,日后才能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责任吗?”

“我何事跟你说这些了?”沈仲书蹙眉疑惑。

“父亲怕是忘了,十岁那年,您见我总捧着母亲留的医术看,便训斥了我,还罚我三日不许吃饭。”

沈朝颜面色平静,倒让沈仲书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是你惹为父生气的次数太多,总没个省心的时候。”沈仲书冷哼,心里对沈朝颜的疑惑淡了些。

就算是厉鬼附身,难不成还能记得原身的事?毕竟这种小事,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忘了。

见沈仲书问不到点子上,反而有打消怀疑的架势,沈青瑶便有些着急。

“父亲,姐姐真的变了个人!她方才,还对我说,做鬼都不放过我!”

沈仲书闻言又严肃起来,不虞地看向沈朝颜。

“你可说过此话?”

“女儿确实说过。”

沈朝颜答得干脆,却不慌张,“女儿时刻谨记父亲所言,所以才对妹妹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