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早就立在旁边,手中呈着那一对紫玉滴珠海棠镶金步摇,正在等着她们。
见两人过来,侍女立即温和道:“恭喜两位小姐,这对步摇归你们了。”
姜羽儿笑嘻嘻地将这一对惹眼的紫玉步摇拿到手中,然后看着端详锦回半晌,将步摇小心翼翼地插到了锦回的头上。
原本被束起的青丝是一个简单的单螺发髻,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因此多了一丝清爽干净的气息,现下紫玉海棠的步摇插上去则是瞬间多了点小女子的娇俏,衬得女子肤色如玉,眸光波澜。
“插好了!“姜羽儿盯着锦回的模样,忍不住道,“阿回你带这对海棠步摇可真好看,就好像是特意给你定做的一般呢。”
锦回心中陡然一惊,她维持住镇定抬头看向面前女子的神色。
只见姜羽儿眼睛亮亮地盯着她,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赞叹,并无别的什么异常。
她这才松口气下来,垂下脑袋想了想:“这步摇有两支,你也拿一只吧。“
“我不要,你戴这个才好看!”姜羽儿摇摇头,“本是就是说給你赢的,而且刚才这一场比赛全是得靠你才能赢呢!”
锦回无奈地戳了戳对方的小脸,倒也没有再反驳。
这本来就是她兄长送給她的生辰礼,到底在心中有些分量。
这时,刚才球场那名侍女又过来了:“两位小姐稍等,淑妃娘娘说刚才几位的马球打得好,请你们几位说说话呢。”
锦回刚落下去的那口气又是上到了嗓子眼。
淑妃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她也不敢表现出异色,与姜羽儿跟着侍女一起走过去。
赵落衣和赵锦玉也一同被请了过去。
“参见淑妃娘娘——”几人一同行礼齐声道。
“平身。”淑妃的视线一一落在几人身上,
锦回低头着头,也不知道不是她多疑,总觉得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最近。
她心中有些打鼓,就怕方才淑妃看见她打马球,万一看出了什么端倪可就要坏事。
万幸淑妃也没说什么,就与赵锦玉和赵落衣单独说了几句话,其余的全是些夸赞他们刚才马球打得不错的话,又一人給他们赏赐了一些小玩意便就叫他们退下了。
从淑妃那退出后,锦回立即回到阁楼里将那身红色衣衫换了下来了,然后才坐回席面。
姜羽儿一见她便皱了皱眉:“你怎么将衣裳换回去了?我还想一会儿再与你单独打一场呢!还有那对紫玉步摇,戴着多好看,怎么也摘下了?”
锦回有些心虚的低头抿口了酒,缓缓道:“哎呀,羽儿你知道我这个身子的,这些剧烈运动坚持不了太久,下次下次吧,下次我定与你好好打一场痛快的!至于那紫玉步摇,我怕弄坏了便先好好收起来了。”
“好吧。”姜羽儿叹着气,盯着女子的纤弱的过分的身子,心想要不是半个时辰才见识过对方的英姿,她也想不到锦回会是个这般厉害的女子,从前在名雅堂考测前也是这般。
锦回看着旁边的女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便垮着脸接连叹了几口气,一口比一口忧愁。
“你怎么了?看着我就开始叹气,说好了下次肯定陪你打个痛快。”她神色纳闷。
姜羽儿摇摇头:“我叹气不是因为这个,只是觉得像阿回你这般好的身手,要不是小时候多病搞得身子羸弱,如今定然已经扬名京城了呢!说不定以后都能做个女将军!”
女子嘴角停滞了半分,然后缓缓开口:“是啊。”
“唉,不过我一直好奇,阿回你从前一直病着未出府,是从哪学的这些功夫?莫不是你父亲为你请了高人?”
锦回面色自如:“我父亲没有为我请高人,只是我一个人在府中无聊便照着兵书自己学,偶尔也会偷偷溜出府找那些武馆的夫子学,久而久之便都会了一点。”
姜羽儿闻言一脸钦佩:“那你也太厉害了些,简直是天赋异禀,我父亲从小便带我学这些,我学到现在也还只是会了一些皮毛呢。”
锦回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秋露盯着锦回的背影,皱着眉头已经呆了大半天。
冬霜瞧见了露出一副无奈神色,她伸出一只手在秋露脸前晃了晃。
一连晃了几下,女子才回过神儿来。
“你近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日日跟喝醉酒了似的,总是出神,在府中是这样,在马球会也这样。“冬霜不解地问道。
秋露极其缓慢地收回眼神,面上露出几分挣扎,然后看着冬霜小声地开口:“你……近日有没有觉得,小姐有些奇怪?”
冬霜看她两眼困惑道:“哪里奇怪?小姐的确从自尽醒来后性子变了许多,想来应该是那伤透了心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缘故,但都是件好事呀,你我不是都习惯了嘛?”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秋露小脸皱巴巴的,十分纠结的模样,她又看了远处的女子几眼,然后开口道,“可是就算性子变了,有些事情应当也不会变呀?你我跟着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小姐喝过酒?”
冬霜闻言,转头看了看,只见锦回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简直停不下来,转眼桌子上的一壶剑南春已经快见底了。
她皱了皱眉:“小姐从前的确不喝,大约是上回在那绣霄楼尝到了味儿,觉得新鲜,我方才都没注意,怎么能让小姐喝这么多酒?你也是,早就注意到也不说,今日这么多人呢!万一喝酒了出了什么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说完,冬霜便立即撇下秋露去了锦回面前。
“小姐,你少喝些……”
秋露一个人在原地,没有跟着上前,只是依旧愁眉苦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