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起疑

女子脚步动了动,神色瞬间紧张了一瞬,原本弯着的身子挺着绷紧得笔直。

燕旧亭看见她这副慌乱的样子,皱了皱眉不解道:“我就随口问问,你这么大反应作甚?”

锦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反应过来,神色不自然地解释道:“方才你突然出声,我就是被你吓到了。”

“怎么几天没见,你何时变得这般胆小了?”燕旧亭一向有些冷淡的脸此时露出些困惑。

锦回难得脑袋空空,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反驳对方的话。

燕旧亭见女子一时没答话,心中诧异,这还是真吓着了?自己不就受个小伤,怎么她吓成这副模样?

锦回眨了眨眼,勉强回过神来:“王爷,这两天发生何事了?怎么……伤得这般重?”

燕旧亭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他冷哼一声:“匈奴狡诈,竟然特地设立了一个圈套。”

“圈套?”

原来燕旧亭的人这几天一直在京中暗暗搜寻大公主的线索,然后前日,在一个偏僻的茅草屋中发现了异常。

如风曾经看到有匈奴打扮的人从那间房子中出入,立即就心中起了疑惑。

燕旧亭性子谨慎,没有立即打草惊蛇,而是叫手下的人多多在旁边观察几日。

那茅草屋里每日都有人轮流换守,换守时说的话也是匈奴话,还有人有一日在旁边听见了屋子内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听着了这些,燕旧亭心中才确定下来,燕禾嘉失踪的时日已经太久了,他怕再生变故,于是昨日夜里就亲自带着人去营救燕禾嘉了。

燕旧亭带着人顺利地将门口看守得的人打晕,可冲进去屋子内却根本没有看见燕禾嘉的人影。

当时他脑子一僵,立即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门外早就埋伏好的匈奴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他们知道有人会暗中寻找燕禾嘉,这一招就是防我们的,埋伏的人太多,逃出来的时候不免受些伤。”男人语气平静下来,然后看女子的模样,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不疼,真的。”

锦回白他一眼。

她又不是眼瞎!

刚才他换下来的衣服都血沁透了,这样子还不疼就见鬼了!

但看着男人苍白却一脸正色的模样,锦回将刚要吐出的不太好听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罢了罢了,大概男人都是要些面子的。

就比如燕旧亭若是说他疼,就是向她承认自己不行?

锦回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王爷嘛,身份尊贵,体面要紧,她都明白的。

燕旧亭则是看着锦回点点头,以为她是放心下来了,心中也不禁松快下来。

他想起来刚才是在王府门口碰见的对方,猜测道:“对了,你是不是这两天都来府中找我了?”

“对,昨日到了才发现你不在,想着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出门了,可今日来发现你还是不在,我便立即猜出了应该是匈奴这边出了什么事情。”锦回答道,心中暗想幸好她方才还没有慌乱出去寻找,不然就又要错过了。

燕旧亭若有所思,锦回一般找他应该都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吗?“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锦回懊恼地拍了拍头,差点将正经事儿跟对方说了。

接下来,锦回将诗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跟燕旧亭说了一遍。

男人听完,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你猜测得不错,大公主刚失踪,北凉的人就来和亲,也太巧了。”

“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自从诗会后心中便不安稳,想着找你商议一番,没想到你这边倒先出了事。“

锦回一脸苦恼:“那安肆风说今日向皇上说明,此时定然是已经说完了,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应的。“

燕旧亭仔细瞧了瞧身边的女子,果然看见对方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两坨青色。

他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日一早我就进宫去向皇上打探情况,北凉的人虽然与大庆没什么来往,却也不是什么道理都不讲的,这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府中休息,我让如风送你。”

锦回见他那眼神儿,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大约也察觉到自己状态不佳,不自然地开口道:“多谢王爷关心,我的暗卫在院子里,就……不麻烦如风了。”

燕旧亭神色顿了顿,也没多说什么,点点了头,起身与锦回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如风不知道去了哪,只见松阳正一脸呆滞地站在那棵海棠树下。

锦回神色一沉,开口唤道:“松阳。”

属下的男人立即转过身子,看着她目光隐隐激动:“小姐,这树……”

女子却是脸色平静快速地打断了他:“松阳,我们该回府了。”

松阳闻言,目前落到了一旁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苍白的男子身上,立即回过儿神儿来。

“是,主子。”

锦回绷紧的身子卸下力来,她转头神色自若地看着男人道:“王爷,那我就先告辞了。”

燕旧亭将目光从松阳的身上收回来,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锦回脚下生风,立即带着松阳出了端王府。

路上,松阳一直跟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姐,这端王院子里那棵海棠树,我怎么看着像当初你院子里的……”

锦回看他一眼,声音有些生涩:“就是那棵。”

松阳一拍大腿,激动道:“我就知道我肯定没认错,不过咱们侯府我去偷偷看过,不是都被拆了吗?怎么这棵树竟然到了端王的府中?”

锦回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当初燕旧亭就解释了一句——看着可惜。

她也不敢往细里琢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如今身份做事不便,想为父亲洗清冤屈还得多多仰仗这位端王,松阳哥你下次可千万别像今日一样露出破绽,惹人怀疑。”

松阳闻言叹了口气,点头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