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周围十几名黑人刺客不再停在原地,皆飞身提剑上前,林中杀气必现。
燕兴昭的恐惧早已麻木了身子,见躲不过,他索性心一横,直接呆在原地不动手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壮烈样。
片刻,预想中的疼痛还是没有来临。
周围响起一阵阵兵器相搏的声音。
如风和阳武带着一众暗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寻来,个个身上都已经挂了伤。
此刻他们出手迅速地抵挡住了十几名刺客,转眼间便已经过了几个回合。
奇怪的是,这批刺客竟然不堪一击,如风和阳武不到片刻就将黑人刺客打得落花流水。
如风原来想几个活口回去审问,却不想这些刺客像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见逃不走,便纷纷咬舌自尽了。
如风和阳武一时疏忽,想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懊恼不已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查看燕心昭的情况。
燕兴昭抬头认出这两人像是燕旧亭身边的人,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当即就抱住了离得最近的如风的大腿。
如风顿了顿,硬是没把燕兴昭的手抽出来。
他们二人本来奉命保护太子,方才被其他一伙人绊住了脚,匆匆行来,幸好还是赶上了。
见燕心昭哭嚎得厉害,浑身也是血,阳武顿时一惊,莫不是太子负了重伤?
他立马上前打量燕兴昭一番,无奈血太多,也不知道是伤了哪里。
他唯恐误事,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倒了几颗便递给燕兴昭。
燕兴昭正凄厉地叫唤得停不下来,几粒药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阳武着急地开口:“太子殿下不是受伤了吗?这是王爷给的护命心丹药,殿下且赶紧服下,便会好受一点。”
燕兴昭闻言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哭,他慌乱地挪开身子,露出了身后倒在血泊中的燕络。
“不是……不是我!是五弟刚才替我挡了一剑!”、
他立马抢过丹药,快速给燕络服下去。
如风和阳武皆是一惊,五皇子怎么也在这儿?
但现下顾不得想太多,见燕络像是伤得不轻,两人立马将两位皇子搀扶起身,纵马赶出林子。-
床榻上,燕络面色惨白如纸地躺在上面。
一旁的老太医松下一口气:“真是好险啊,幸好刺客这一剑歪了一些,没有正中要害,不然五皇子怕是性命堪忧啊。”
燕兴昭衣服也没换,在床榻旁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了半天,闻言一把将老太医的衣领提起。“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屁话!你,说些本太子能听懂!我五弟到底有没有事!”
老太医惶恐地点点头:“回太子殿下,五皇子安好,只是等完全康复怕是要好生修养大半个月。”
燕兴昭闻言放心下来,他最怕燕络因为他死掉了。
男人看着不太精明的眼珠子不太安心地乱转着。
他与燕络虽然没有交恶,但是平日也甚少说话来往。
一是燕络性子沉默寡言,二来是他心里也不喜欢这种成日只会读书的呆子。
他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燕络竟然会舍身替他挡那一剑。
燕兴昭将老太医轰走后,又在帐中待了好一会儿在旁边看着昏迷的燕络。
他这人最是爱恨分明,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谁害他,他便要谁的命。
如今燕络这小子救了他一命,燕兴昭的脑子转悠半天,内心已然将燕络当成了过命的兄弟。
于是他两下思虑半天,又出门吩咐下人准备补药去了。
塌上面容憔悴的人在脚步声消失后,缓缓睁开双眼,一双眸子漆黑一片跟墨似的,与苍白的皮肤形成一种不和谐的诡异之感。
他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燕兴昭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日这一番折腾下来,乱成一团,好好的秋猎弄成这般模样,怕是办不成了。
但此时天色已晚,此处离京城又远,燕旧亭便下令先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起身回京城。
此次秋猎,本就随驾了太医,因此倒也不用担心伤患。
回香也被救治下来,只是她的伤比燕络的还重些,至今还未转醒。
燕德已经在她床榻前守了几个时辰,任谁劝了劝不走了。
而燕旧亭此时没心思管这些,他正在自己的帐中听下人汇报今日的情况。
如风和阳武神色严肃地跪在地上。
“本王令你们好好地跟着太子身边,不得离开片刻,怎么还能跟丢了?”
如风双手抱拳:“回主子,本来是好好跟着的,哪知道跟着一半,突然冒出来一堆黑衣刺客,看着像是冲着太子去的,属下立马与这群人交手,哪知道这些黑衣人武功极强,且所用功法更出招招令人出其不意,我们一时与他们纠缠,莫约过了一炷香,这群人却突然收手转身逃走了……”
当时那群黑衣人一出现,还没等靠近燕兴昭,阳武和如风一伙就发现了他们,两波人立马交战。
谁成想打到一半,这伙刺客却突然收手转身逃走了,他们派人前去追,但是对方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废了半天功夫,竟然一个也没有抓到。
阳武和如风失手而归,却发现燕兴昭不见了踪影。
这下可不得了,他们两人带着一众暗卫立马寻找起来。
等找到人的时候,碰巧遇见燕兴昭命悬一线。
阳武和如风两人原本第一眼,以为是那群黑衣人特意兜了一个圈甩开他们,来继续刺杀燕兴昭。
结果阳武刚与这群黑衣人交手不过两招就发现了异样。
这群黑衣人与先前他们在林子中交手的那一群相比,身上的功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只费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便解决了。
燕旧亭听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先后来的两批黑衣人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