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茶楼里,一紫袍男子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
少顷,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上楼,坐在紫袍男子对面。
中年男子豪爽地一屁股坐下后,丝毫不客气地拿起面前的茶盏,将一盏茶咕噜咕噜下了肚子。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喘下气来:“王爷久等了。”
燕旧亭摇着手中折扇,淡淡道:无妨,张夫子找我前来可是有事?”
“这次名雅堂的考测,我想请王爷代替我当一下考官。”张显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男子摇着折扇的手一顿:“这回考测,夫子又有何事?”
“实不相瞒,内人身孕有一已经足足满了十月,过不久即将临盆,我实在是走不开。”张显脸上挂满了喜悦。
燕旧亭放在折扇,拱手道:“恭喜夫子。”
“所以王爷您是答应了?”张显拱手谢过。
“嗯。”
“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你现在鲜少习武,但是你那手无双的箭术我可一直记得心里!”张显举起茶盏,“那张某就以茶代酒,谢过王爷了!”
日子离名雅堂的考测一天近似一天。
除了白府这边的紧张气氛外,肖侯府的肖老侯爷和刘氏也是紧张至极。
“我的儿,你怎么随意与别人打赌,还是一个姑娘,定下这样荒谬的赌注呢!”刘氏面露不安。
肖老侯爷则是指着肖世杰的鼻子骂:“近日来,我见你在府中是一点子都没读,只顾着玩乐!这赌约若是输了,你这个不孝子是想将我这张老脸,还是肖侯府的体面都丢尽了不成!”
肖世杰此刻手中拿着吃食逗弄笼中的鸟儿,听了肖老侯爷和刘氏的话仍然不显焦急,反而面露笑容。
“我的好父亲,我的好母亲,你们就放心吧!”
“与我打赌又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病秧子白锦回,你们放心,就算不论四书五经,光“射”和“御”我足够赢她了!”
肖老侯爷面上的严肃却是丝毫未消:“轻敌是大忌,你个臭小子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肖世杰仍旧逗点鸟儿,头也不回:“父亲你这是小题大做,白锦回还不值得我费如此大的功夫。”
刘氏神色犹豫:“老爷也不太心急了,阿回那孩子我是知道的,的确未读过什么书,更别提武力,况且这次她提的赌注也太无礼了些,简直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
“罢了罢了,随你这个混小子去吧!记得,若是这次将我们侯府的脸输掉了,以后这个门你便不要回来了!”肖老侯爷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子,转身走了。
肖世杰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了一下,输给白锦回的画面。
想了没几秒,他就哈哈大笑起来,输给白锦回?
怎么可能?
那他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转眼就到了名雅堂考测的日子。
今年的各位公子小姐对于考测都十分激动,一则是皇帝的赏赐,二则是因为白府三小姐与肖世子的赌注。
总之众说纷纭,很多人都打算看着白锦回出丑。
有人甚至私底下开了个庄,不少都纷纷下了注,投了不少钱。
当然大部分都是买肖世子赢,买白锦回的人少之又少。
沈溪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从衣服中掏出些银两,压在了白锦回的名字上。
一张手此时突然拍打在她的肩膀上。
“啊啊啊啊啊!”沈溪整个人被吓了一跳,惊叫着转身,然后看见锦回一张带着坏笑的脸。
“你在干嘛?这么小心翼翼?”锦回好奇往那边看过。
旁边有人打着趣解释道:“我们正在下注投钱,买这次的赌约是白三小姐赢还是肖世子赢呢!”
男子让开身子,让锦回看清楚桌子上两边的银两。
毫无疑问,锦回这边银两少得可怜,只有几两,锦回怀疑这还是刚才沈溪偷偷为她下的。
而另一边肖世子的桌子上的银两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的形状。
刚才解释的那名男子耸耸肩:“看来大家都是觉得肖世子能赢了。”
锦回无声笑了笑,从兜里扣扣搜搜半天,终于摸出几锭银子,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银子放在了自己那边的桌子。
就在这时,名雅堂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我看到了谁!”
“端王!是端王!!!”
“王爷好帅啊!!!”
“这就是端王爷?我还从未见过,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
锦回及时捂住了耳朵,看向门口。
男子一袭白袍,长发被发带束起,俊美的面貌淡下来一两分,多了一丝儒雅,当是君子温润如玉。
锦回嫌弃地别过头。
燕旧亭与之前见她的时候分明不一样。
这副打扮就是为了迷惑这些姑娘的假象!
什么君子温润如玉,都是放屁!
明明这人肚子里装的全是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