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白三小姐是有什么长处,才这般自信,原来是一无是处啊。”肖世杰抬着下巴,插科打诨。
“肖世子竟这般看不起我,想来肖世子定是这一甲的不二人选了?”女子回头质问。
肖世杰愣了几分,下意识地开口:“这是自然……”
刚吐出几个字,他又立马住口。
他平常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才华是有几分,但论要得这考测的一甲,他心中还是有些许心虚。
但是被锦回一个女子这般问,肖世杰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势气。
他索性挺起胸膛高声道:“本世子考测就算随便糊弄几招,也定是比你要强一些!”
这话简直是羞辱至极了。
锦回站起身子,黛眉微弯,像是毫不将对方放在眼中。
“肖世子竟然这样说,那可敢与我打个赌?”
肖世杰皱起眉:“赌什么?”
“就赌我们在考测中的名次!我敢说我必定赢你!”女子爽朗道。
这番话简直是丝毫不将肖世杰放在眼中了!
白若若虽一心想让白锦回出丑,此刻也摸不清头脑来。
虽然肖世杰不学无术,但是他光是六艺中的“射”和“御”就足够赢锦回一大截了。
去年秋猎时,他还因为箭术出彩,得了皇帝的赏赐呢!
锦回若真与肖世杰打赌,定是输得惨烈。
莫不成这白锦回真真上次在池塘里把脑子泡坏了?
人群有人看热闹不闲事大,站起身子开口:“白三小姐,你这打赌总得有个赌注吧!不然能有什么兴味儿!”
“对啊对啊!”
锦回偏着头正色道:“若是我输了,我就自愿从此再也不来这名雅堂。”
“要是……肖世子输了,也不难,只需在名雅堂当着众位同袍的面,对着我磕三个头,再唤声爹就行了。”女子说这话脸上笑吟吟的。
!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你……”肖世杰脸色难看至极。
“怎么?肖世子不敢?”女子眉眼带笑,眸中竟是嘲讽之色。
肖世杰气愤地咬着牙:“我自然敢!不过这赌注不能你一人说得算!”
“好,世子请说。”
“若是你白锦回输了,我要你给我当一日的丫鬟!”
堂堂尚书府嫡出小姐,去给别人当丫鬟,这可是天大的羞辱!
若是真如此,只怕是整个尚书府都要蒙羞。
沈溪焦急地拉住锦回,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回换肖世杰开口,他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怎么?白三小姐不敢了吗?”
锦回安抚地拍了拍沈溪的手,回头干脆应道:“自然不!”
“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白三小姐你到时候别哭着来求本世子!”
锦回笑了笑:“肖世子放心,我这个人最是守信。”
男人不耐地哼哧了一声,转身走了。
白府三小姐与肖世子打赌的事情不过一日,就已然传遍了各个府中。
锦回正用完点心,准备捡起以前的功夫在院子中习武,就被白义武叫到了前堂。
前堂中,白义武,柳瑛和白老太太都在。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锦回只需一眼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白义武指着锦回的脸骂道:“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与人打赌这样大的事情也敢随便胡来,简直胆大包天!”
“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学好了,心里颇感欣慰,没成想你竟更加变本加厉了!”
白义武脸色铁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一旁的柳瑛十分为难地叹气抹眼泪:“都是我的不是,怪我平日里没有教导好阿回,才让她做出如此的事情……”
白老太太皱着眉心:“这不关你的事,我看是三丫头反了!”
她沉沉着锤着手中的拐杖:“三丫头你可知错?”
锦回:“阿回何错之有?”
“你肆意与人定下赌约,还同意如此离谱的赌注,你将白府的体面,将你父亲的颜面置于何处!”
“只要我赢了这场赌注,白府的体面不就是保住了?”女子淡淡道。
“你!你胡说些什么!”白义武怒不可竭地瞪大了眼珠子,“你几斤几两,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柳瑛担忧地接话:“是啊,由于阿回从小体弱多病,我们便在学业上从来不强求什么,也未请过什么夫子,这如何与那肖世子相比……”
锦回听着只觉得讽刺至极。
什么体弱的借口!
不过是故意想将白锦回养成个大字不识的草包罢了。
她心中了然,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祖母,父亲母亲放心,我自然敢与肖世子定下这个赌注,心中必然是有几分把握的,母亲虽从未为我请过夫子教习,但阿回时常会自己看些古籍。”
白老太奶奶:“胡说些什么!那名雅堂的考测可不是你读过几本书就能过的!”
白义武神色焦虑:“祖母你看现下应当如何?不如直接让阿回往后不再去名雅堂,赌注直接作废!”
“不可!”白老太太厉声道,“现在赌注已经定下,我们突然毁约,定是要被他人耻笑的!”
“那可如何是好!赌也不行,不赌也不行!!!”白义武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堂中陷入沉默。
柳瑛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然,就让阿回试试吧,说不定真的可以赢…呢。”
“你知道什么!”白义武扭过头,指着锦回,“就她这个模样,要是能赢,我白家祖坟都能冒青烟了!”
……
这白锦回在所有人心中的样子,也太不堪一击了些。
锦回无奈地扶着额。
白老太太叹了口气,看向三人:“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能让三丫头试试了……”
“母亲!”白义武焦躁道。
白老太太摆了摆手,也不想多说:“就如此吧。”
白义武沉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不愿再见到锦回,整个人背着手将身子转了过去。
考测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统共只剩了十几日的功夫。
这些日子白老太太派人寻了京城几个最好的夫子上门,轮流给锦回授课。
冬霜和秋露从每日整顿的院子的活儿,变成了每日搬书,整理锦回的笔墨纸砚。
至于六艺中的什么“射”和“御”,白老太太就彻底放弃了。
白若若看着每天府中来了又去的夫子,担忧道:“母亲,你说这白锦回不会真的能赢过肖世子吧?”
柳瑛闻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若若的脑袋。
“哎哟我的若儿,你胡想些什么呢!这些功夫岂是几日功夫就能学会的?就是神女下凡也得学个三年五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