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名雅堂?
名雅堂里各路贵人交杂,不少王公大臣的公子小姐都在,这岂不是现成的消息源头?
冬霜和秋露只见自家小姐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了半天,最后突然起身拍桌。
“本小姐也要回……要去名雅堂!”
两个丫鬟浑身一滞。
小姐自从说是在外面偷偷学武之后,似乎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
秋露咽了口唾沫,小声地提醒:“可是小姐,老爷和夫人会允许吗?”
冬霜也是一脸为难:“要不……小姐去求求祖母,说不定还有办法。”
锦回露出安抚的微笑。
“放心吧,小姐我自有办法。”
院子内。
白义武正挥舞着一把长剑,速度快如风,一个侧翻后旁边的杏树叶无声落下一片。
几个来回下来,白义武身体停止动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右腿在细微的颤抖。
男子将手中扔下,无言地叹了口气。
白义武年轻时从军,最大的梦想是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可惜天不遂人愿,一次战事中他无意中伤了脚便再也不能上阵拼杀,虽如今做了兵部尚书,不少人都赞他才华横溢,平步青云,可这底是个文官,白义武内心仍旧还是带着年少时的一些不甘心。
他将剑放下,坐在旁边的石凳休憩。
身旁一道风声而过,面前的长剑倏然被人拾起。
那女子带着面纱,手执长剑一个闪身往前,以脚尖为支点腰肢扭转整个人腾空而起,剑刃锋利如霜,更大的一片杏叶缓缓落下,打着旋儿落在了白义武脚下。
白义武整个人先是一惊,随机迅速反应过来,赫然喊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白府造次!”
女子定住身形,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白义武在看清楚女子的脸时松了口气,下一秒又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诧异。
“阿回?”
锦回将剑放下,恭敬的俯身行了个礼。
“父亲。”
白义武将剑拾起收回剑鞘中,兴奇地看着锦回:“你何时竟习了武?”
刚才那套动作一口气下来行云流水,虽缺少些力气,也已然是极好的了。
少女低头微微赧然:“回父亲,阿回前些日子在京城新开的女子武官里学了两招,不过是些小把戏,不能跟父亲相比。”
白义武:“你身子虚弱怎的会想学这个?”
“自从醒来后,阿回便想通了许多,我也身为白府的儿女却不曾为父亲面上增光,一直心中感到羞愧。”锦回声音温和带着十分的真挚,“前些日子听闻习武有益于强身健体,便想着能让这副身子好一些就去学了几个时日,况且父亲早年间本是武将,身为您的女儿原本这些也是该不能落下的。”
这番话下来直直戳到了白义武的心窝子,他曾也想将未完成的心愿寄托在两个儿子,也就是如今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可这二人却志不在此,白义武便也就此作罢。
如今有人出这样的话,竟是他那从未看好的三女儿。
白义武像是第一次认识白锦回一般,内心说不出的思绪万千。
他早年间其实对这个女儿还算是疼爱的,其生母又去的早,白义武便更多了一丝怜爱。
可白锦回从小病弱,性子却也孤僻,从来不主动跟他说过什么话,在某些事情上缺又倔强得很,后来有了白若若,对比就愈发明显,白义武与这个女儿的关系逐渐疏远,最后演变成了厌烦。
“父亲,听说四妹妹要去名雅堂读书了,我如今身子也已然好些了,也想同妹妹一起前去。”少女说到这,声音变得弱弱的,带着轻微的试探。
看着锦回那双期待的眼眸,白义武惊奇地发现自己吐不出拒绝的话语。
他沉重却又点欣慰的叹了口气:“好,过几日你和若儿一同上名雅堂吧。”
“真的?!谢谢父亲!”锦回面带喜色,连步子都带着点轻快。
“既是上了学堂便要勤快些,将先前落下的都要补回来。”白义武严厉道,随后又想少女流利的剑法,又开口提点:“习武可以继续,只是武官人多混杂,你一个闺阁小姐在那里危险得紧,赶明儿挑个女师傅在府中教就是了。”
锦回顺从应下。
她一早就看出这个白义武吃软不吃硬,白若若成天在他膝下撒娇卖好,他再转头看见这个冷脸的女儿心中怎可满意?
这大院子里还是得会做戏才行啊。
午时,沁兰院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伴随着女子不满的抱怨。
“凭什么白锦回也和我一同去名雅堂!母亲你不是说只有我一人能去嘛!”白若若站在屋内时不时对着桌子踢来踢去。
丫鬟们低头待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柳瑛连忙拉住她,让下人将碎片收拾干净。
“若儿你安分些,当心让你父亲听见!”
白若若不甘地坐下去:“都怪母亲,连个计谋也做不好,害我在众人面前脸都丢尽了!那小贱人背地里不知怎么偷偷笑我呢!如今又使了什么手段竟将父亲也唬住了!”
柳瑛一双手搅着帕子,安抚道:“这白锦回什么脾性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她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她想去名雅堂那就让她去,若儿你也该让她知道这名雅堂不是她配去的地方!”
说到这,白若若总算冷静下来。
在京城中,她的学识和琴棋书画也是靠前的,而白锦回那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从未请过师傅也并未上学堂,粗鄙得可怜。
她在名雅堂定是要出丑的!
白若若瞬间得意起来,已然迫不及待想看见白锦回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