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回几步后站在书房的最右侧,身后靠墙放着一个红木书柜,密密麻麻摆满了古籍,书柜的旁边挂着一副将军征战图。
见燕旧亭不搭话,仍然步步逼近,锦回彻底气急败坏。
这人怎么忒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杀杀杀的!
燕旧亭的实力,现在的她完全不是对手。
男人越来越近,锦回避无可避,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抬手将身旁的将军图一扯就大力往对方脸上砸去。
将军图被扯下来的一瞬间,旁边的书柜骤然发出响动。
锦回察觉身后有异动,立马闪开来。
只见那诺大的书柜整体朝左侧快速移动,露出身后一个黑幽幽的密道来。
她瞬间明白什么,望着地板上的将军图目瞪口呆。
燕旧回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讶,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屋外乍然传来匆匆的脚步,正是朝着这里的方向!
糟了!
下一秒,燕旧亭发觉身子一歪,骤然就被人抓进了密道。
二人一进入密道,那原先的书柜又迅速回到了原位。
外面传来疑惑的女声。
“奇怪,这画怎么掉在了地上,姐姐也太不小心了。”
“我得尽快将解药给姐姐送去,不然……”
女子一直嘀嘀咕咕半天,不停地翻找。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动静终于消停。
黑暗里,锦回松了口气。
怎么这多人都来这淑妃的书房,她这颗心半天下来,吊在嗓子眼都吊了几个来回了!
“人已经走了,现下可以将手松开了吗?”
低沉的男声吓得锦回浑身一激灵。
对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火折子,黑暗霎时被光火划破。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还死死抓着对方的衣袖,顿感尴尬。
锦回立即将手松开,发现衣衫已然被她弄得皱巴巴的。
男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副嫌弃不已的模样。
“喂,你什么意思!别露出一副好像被我玷污一样的模样好吗!大不了我回头陪你一件就是!”
锦回双手插着腰不满道。
这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玷污!简直不知羞耻!
燕旧亭脸色更加难看,干脆别过头不再看她,开始举着火折子巡视这间密室起来。
他们此时站在密室的入口处,前方是一道甬长的石梯,二人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沿路而下。
走过一个狭窄的通道后四周逐渐宽敞,慢慢的尽头处出现光亮,一间修缮完好的屋子出现了眼前,屋内摆放了密密麻麻的刑具,空中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分明是一间刑房!
淑妃竟然在府中私设刑房!
地上新鲜的血迹还并未被处理干净,谁曾经被关在这里?
会不会……有淮安侯府的人?
霎时间,锦回思绪万千。
整个房间里雅雀无声,她莫名感到有点心慌。
“王爷?”
没有人回应。
锦回疑惑地转过头,只见那位前些时辰还杀气腾腾地掐住她脖子的王爷脸色苍白,整个人的血色像都被褪尽了似的。
这下子看起来到真和传闻中的虚弱王爷一般无二。
锦回捉摸不透他是何情况,她靠近了点,又唤道:“王爷?”
燕旧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锦回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肩膀。
下一秒,男人的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
什么情况?!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这人是要讹上她了吗?
片刻后,堂堂端王依然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
看来不是装的。
锦回托着腮,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刚从桌子上顺手牵羊得的。
要不趁在现在杀人灭口?
反正这人刚才还想杀她来着。
而且死在这淑妃私自设的刑房里,她还能完全撇清关系。
银色的刀锋在男人苍白的脸色四处游走,危险至极,锦回宛转手腕,霎时间眼中杀意毕现,刀锋随力而出
……
女子瘦弱的肩膀扛着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正在漆黑的密道中缓慢前行。
“这男人看着瘦瘦的,怎的这么重!”锦回将燕旧亭即将滑落的半边身子捞上去,嘴中骂骂咧咧。
她先在书房里时还觉得这人好生厉害,虚弱只是他的伪装,实则是个绝世高手!
结果到头还是虚弱。
动不动就晕,什么毛病!
燕旧亭醒来不得给她磕三个头都说不过去!
锦回骂骂咧咧了一路,终于将人给拖出了书房。
见燕旧亭还没有转醒的迹象,锦回思虑半天,最后将人拖到了一处茂密的草丛内,随意遮掩了一番。
虽看着像是下葬,但好歹还算是隐蔽。
时间已经耽搁了太久,她得先赶回后花园看戏才是。
此时,柳瑛待在阁楼之中迟迟不见荣儿来报,内心不由得焦急起来,于是又叫了另一个丫鬟前去打探情况。
那名的丫鬟走到房间门口时,听见了里面传来异样的响动,当即兴奋不已,迅速按照柳瑛交代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跑回阁楼。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丫鬟脸上挂满了惶恐。
柳瑛放下杯子,皱着眉训斥道:“这是干什么!这么多贵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丫鬟涨红了脸,吞吞吐吐仿佛要说些什么,却一直说不出来。
淑妃此时正好在一旁,见状温柔的劝道:“柳夫人也别太恼,这丫鬟看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事,让她将话说完也好。”
柳瑛:“刚才我不是让你去看看三小姐何时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名丫鬟像是抵抗不住,惊恐地大叫起来:“奴婢,奴婢去到了三小姐换衣物的屋子,听见三小姐似乎……似乎和别的男子在里面……”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未出阁的女子私会外男,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这白三小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柳瑛脸色一块青一块白,当即就捂着帕子抹起眼泪:“阿回的生母走得早,许是我管教不到位才叫她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这情况我也不知怎么办了。”
赵家夫人挽着柳瑛安慰道:“这与你何干,分别是这白三小姐自己不懂礼数,先别哭,要不我们众人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我当母亲这些年,从未遇到这种事情,也实在不知怎么处置。”柳瑛擦了擦眼泪。
有八卦谁不爱看,除了个别小姐公子们装作没听见之外,几位夫人们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都纷纷随着柳瑛前往锦回所在的屋子。
待到门前站定,众人的脸色皆是一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