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丑,还不会下蛋。赶紧签字,我时间宝贵,你浪费不起!”
穿着贵气的妇女频频看腕表,眉心拧地紧,面句嫌弃,语气颇为不满催促。
坐在她对面的小姑娘翩长睫毛像蝶翅忽闪忽,含春的桃花眼灵气逼人,左眼眼尾处有近一厘米疤痕,以及出格的绿色头发,破坏了整体美感。
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面的离婚协议书。
一年前,姑姑找上她,让她代替池雪嫁给温易,这是两家从小就定的亲事。
温易是出了名的放荡,姑姑不愿意她好生生的女儿被糟践,再则温易喜欢一个坐·台小姐,闹着要娶她,董夫人为了不让他娶那个女人,催促两家赶紧把亲结了,好断了温易念头,并未发现新娘换了。
池夏刚好要查十年前父母车祸真相,将计就计嫁给温易。
待在温家一年,为了让温老爷子对她放下戒备,能在戒备森严的温家老宅自由行走,她故意装疯卖傻,扮丑惹人嫌,遭温易嫌弃,两人并未同房过,现在她婆婆以她不能生育为由,逼迫她离婚,另一个原因是温易的白月光学成归来,温太太的位置必须让出来。
她凝了凝眼眸,没有犹豫,洋洋洒洒地签上名字。
起身将桌子上妇女给她的一百万银行卡拿起来把玩在手中,薄薄的银行卡在她指缝穿梭,让人眼花缭乱。
“这钱就当打发给你的,赶紧滚!”妇女厌弃地啐她一口,又在心里松口气,总算解决了个大麻烦。
池夏眼眸一横,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银行卡往前一用力朝她射去,刮过她的侧脸,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脚踏过去压在她腿上,半弯腰居高临下地睨着妇女。
眼里漾着水光,红唇轻撩,“董夫人,哪怕不待见我,表面工夫也要做做,懂吗?”
董夫人气恼不已,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往她身上泼,还没泼出去就被池夏反手制衡,水全倒她脸上了。
她“啊”了声,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贱狗怎么敢!
往日她在温家,人虽丑,胜在人傻听话,叫她提鞋,她绝不倒水,那像现在嚣张跋扈,还敢往她身上泼水!
池夏一手桎梏她的手腕,一手夺过她手中的杯子,用冰凉的瓶身在她脸上拍几下,讥讽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砰”的一声,她将玻璃杯放在桌子,放下脚冷漠转身离开。
“这个小贱人,气死我了!”董夫人反应过来后,站在原地直跺脚,让人赶紧去把她抓回来,好好的教育一顿。
池夏察觉到身后的狗尾巴,双手插兜往小巷深处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此时天暗了下来,越往深处走,路越黑。
突然胳膊一疼,被人拽到一个角落里捂住嘴巴,身体被桎梏住。
“别动。”男人声音清润低醇,灌入耳朵里有一股森然的寒意。
池夏身体动不了,便张开嘴,对着他手掌虎口狠咬一口。
他吃痛闷哼,也没放开手。
口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她瞳孔一震,莫名的有些熟悉。
咬力逐渐变小,最后不咬了。
舌尖舔了舔沾了鲜血的唇。
她听见灰暗处有人在说话,脚步越来越近,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在绷着神经,捂她嘴巴的手更紧,这是要憋死她吗?
“这边没有,分头找,今日务必抓到他!”
“赏金一千万,今晚不睡,也不能让这个行走的人民币跑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属狗的?”
温时礼松开了手,背往后一靠,嗓音像冬日里的气温令人发寒。
池夏得到自由,立马旋过身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食指半遮住一些光芒,避免光线问题暴露。
她刚听到那些人说,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值一千万?
现在男人都这么值钱了?
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眉目似远山,眼底透着淡淡的疏离,五官轮廓清隽,西装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性感的锁骨。
此刻他浑身透着禁欲的气息以及颓败感。
池夏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收回刚刚说的话,眼前的男人值那个价。
没看走眼的话,这男人是温易的小叔,一年前祭祖时,陪着温易跟他敬过酒,还被拒了,惹来温易嫌弃,回去对她一顿冷嘲热讽,叫她今后不要在出现他身边。
据说温时礼十五岁从外面回来拯救内乱不断的温家,仅用一年时间将温家整顿好,尔后一直掌握温家经济命脉,是帝都榜上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这是什么孽缘?
刚和她那个便宜老公离婚,转角就遇到他小叔?
“先生,是你俘虏我在先,还不许我反抗?难不成我还要主动配合跟你贴贴?”
她说这话时略微带了点笑音,有点酥脆,眼底却是泛着冷意,她对温家没有一丝好感。
温时礼抬抬下巴,半眯着眼借着光瞧她,想起她是谁,慵懒呼了句,“池夏?”
池夏一愣,显然没料到时隔这么久,他还能记住她的名字。
一年前给他敬酒的人多达一百多位,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亏得您记性好,还记得我这等闲人。”池夏心情称不上好还是坏,就挺闷。
反正那杯敬酒成了她跟温易之间的导火索。
后来愈演愈烈,就连温家的佣人都拿她不当人,这才有开头一幕,温易母亲拿着离婚协议书让她签。
温易嫌弃她到连面都不愿意跟她见。
这一年她为了查清楚当年池父池母车祸真相委身嫁给温易,装的也挺辛苦,好在顺利离婚,恢复自由身。
就是十年前的车祸,好多事件都模糊了,潜伏在温家一年,也没能找到一星半点线索。
官方报道是池家破产,池父开车带着她跟母亲回家拿东西的路上遭遇车祸。
一家三口,只剩她一人苟活。
只有她知道,凶手始终没有伏法。
不找到凶手,她誓不罢休。
温时礼薄唇轻抿,眼里透着淡淡的春光,“温易配不上你。”
似是想起那日敬酒的场面,人头攒动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身穿旗袍,头发挽起,像一朵盛开的幽兰。
只一眼便记住这位女子。
后来她装疯卖傻待在温家,倒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