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神力没有办法修复他的伤,是因为他体内的神魔骨异变了,莫要因此冲动做傻事,随意伤害生灵万物,你会遭到神罚的。】
小斩天急忙道,他可不想清禾因此受罚。
清禾却是仿佛没听到,垂眸看向怀中人,满目伤情。
斩天剑意伤人,那狱卒本就被清禾的剑意激荡昏迷,如今更是被这剑意逼得脸色惨白。
剑锋直逼那人的脖子,却在将近不近处停了下来,小斩天松了一口气。
怀中的少年瘦削羸弱,衣襟边的鲜血是那么触目惊心,神明之力在他这里没有半点用处,清禾第一次感到无力。
“为何会异变?他之前不是可以使用小北遗留下来的仙法传承吗?”
清禾兀自出声,小斩天道:【许是他遇见的恶意太多了,催发了磨骨,魔骨一朝得势,就把还在发育的神骨压倒了。】
“我要如何救他?”
【如今,只能用人族的医术慢慢调养了。】
清禾眨眼之间就来到一间人族医馆,开医馆的是个白胡子老头。
医馆内部草药仙气四溢,到处都挂着葫芦和药材。
躺在椅子上扇着扇子的白胡子老头一看见清禾,那瞬间就跳起来把桌上的糖收起来了,“你这丫头,来的这么急干嘛!”
“我可没有偷吃。”
清禾看见他,只道:“劳烦药王相救一人。”
白胡子老头看着清禾那拧成川字的眉头,好奇心升腾而起,“你竟然会流露出如此神情,你要救谁?”
要知道能让清禾如今紧张的人可实在不多,这又是哪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清禾施法,将牧呈变了出来,白胡子老头凑到跟前来。
“哎呦,吐这么多血,他没死吧。”
又转悠了两圈,摸了摸他的胸膛,道:“肋骨也断了,真是凄惨。”
话罢又去摸摸牧呈小脸,叹息道:“如此俊俏的一张脸也受伤了,真是可惜。”
“救是可以,但是上神您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不救王权富贵,不救鬼怪妖魔,不救蛇蝎心肠。”
“此人,是什么人啊。”
药王混浊的目光看过来,手上的糖果一颗又一颗,盘的他心痒痒的。
清禾也不遮掩,道:“他是吾喜欢的人,他叫牧呈。”
啥!
药王只觉得自己老糊涂了。
都出现幻听了。
“上神啊,这可不兴开玩笑,你知道嘛,我这小破屋子经不起天帝折腾,可不敢在我这儿说这种话。”
清禾上神谁不知道,那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主动献祭了情丝,如今可好,突然有一天,她跑到他这小破屋,又丢出来一个重伤的长的还行的男人,说这是她喜欢的人?
哎呦我去,天没黑呢吧,怎么开始做梦了。
药王觉得非常恐怖,非常不可思议,但是又很好奇,是真是假。
于是壮着胆子问:“你真喜欢他?”
“嗯。”
清禾回应道:“很喜欢。”
“很喜欢是有多喜欢?”药王追问。
清禾想了想,认真道:“约莫是愿意为了他,爬火山、渡刀海、受雷罚。”
哐当——
哐当——
哐当——
三颗糖掉在地上,慢慢滑到了清禾脚边。
药王也收敛起自己那些嬉皮笑脸,严肃道:“清禾,你如今不适合谈恋爱,你这是在害他。”
世人皆知,清禾会死,为天下苍生而死。
但那是在她无牵无挂时,若是她有了爱的人,她还会对三界如此无私吗?没有人敢去赌。
良久,药王叹气:
“这人我会救,但是有一个条件,以后别来这儿了。”
话有些刺耳,药王也不想这么说,只是……清禾实在太过惹眼,他这里还有许多要守护的。
“你且出去等等,我为他看看。”药王见气氛逐渐尴尬,遂这样道。
清禾行了一个神族礼,默默退了出去,临走时带上了门。
小斩天有些为清禾不平:【他们怎么能觉得,你有了爱人,就一定不会爱苍生呢。】
清禾踏出房门,见面前绿野,心情好了很多。
“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觉得我不应该生出情丝,爱上牧呈。”
小斩天顿时闭上了嘴,想起之前的话,有些尴尬局促,它道:
【清禾,我相信你,之前是我狭隘了。】
清风抚绿海,清禾看着悠悠草深,道:“没有关系,世间万千生灵皆系在吾身,没有人敢拿三界去赌。”
没有人敢。
一人换三界苍生之命,是谓大义。
只是这一人,将痛苦许多罢了。
死一人,活万万人,大抵是个划算的买卖。
鬼笑山居,黎梦和伯希二人披着长袍、戴着帽子在里面穿行。
黎梦忽然抓住伯希的手,道:“伯希,圣祖爷爷不会有事吧。”
伯希一回头,就看见黎梦一脸忧心地立在原地。
他安慰道:“方才姬夫人说了,魔族圣祖只是被囚禁了,只要我们动作快,早点找到艳泽,一定有转圜的余地的。”
“小帝姬,你信我。”伯希牵起黎梦的手,又朝人海里走去,穿过鬼笑山居,伯希就可以使用神族法术带黎梦走。
黎梦看着伯希,内心的不安被稍微捋顺了点,她垂下眸子,余光看向魔渊。
魔渊之上,瘴气不散。
圣祖爷爷的本命魔力是洗涤魔渊大雾的法宝,瘴气浓郁,说明圣祖爷爷本命魔力薄弱了。
圣祖爷爷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