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哭的我好心疼

朱红色的宫墙深沉,柳树嫩绿,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人族皇宫向来奢侈。

牧呈走在熟悉的路上,却面色冰冷,他真是厌恶极了这个鬼地方,若不是要给伯希将药带去,他怎会涉足此地。

“太子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老太监的声音传过来,牧呈顿住脚步,随手掐了个决,将自己隐匿起来。

太子?

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孩子?

离驰手里端着药,他面色疲惫,“快快将这药端给母后。”

牧呈看见一十岁大身穿明黄色锦袍的少年正将怀中还冒着烟儿的药递给老太监,他长相乖巧,举手投足颇有帝王风范。

应当就是那位自幼被誉为琨玉秋霜、逸群之才的三弟了。

似乎是心有所感,他忽然转头看向牧呈那边,

二人视线相对之时,牧呈还以为自己的法术失效了。

实在是少年帝王的目光过于锐利,让他都堪堪后退。

看来父皇,真的在用心培育他。

“太子殿下,怎么了?”老太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只见空荡长街和朱红色的宫墙。

“没什么,你快把药给母后端去吧。”

离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威压和不耐烦,老太监是个眼活的,听到这儿急忙点头,匆匆端着药走了。

就在牧呈转身欲走时,离驰忽然出声道:“阁下既然来了皇城,为何不与本宫坦诚一见呢?偷偷摸摸可不是什么光明行径。”

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牧呈打消离开的念头,准备给他这个三弟一点点见面礼。

“我向来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别把朝中夫子教给你的那些东西朝我身上套。”

离驰抱拳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垂头,头发高高束起,额前龙须随风而舞。

他将法术撤下,一身黑衣,看起来冷的不近人情。

这是离驰第一次见牧呈,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二哥”二字。

牧呈这才偏头看他,“啧,没意思。”

离驰第一次见牧呈,甚是拘束,他先是恭敬行了一个礼,然后则蹑手蹑脚走到离驰身边,莫名道了一句:“二哥,你比画上的好看!”

牧呈::“……”没毛病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牧呈?”

离驰恭敬回道:“父皇在我房中挂了二位兄长的肖像画,命我将你们二人记住,来日若是碰着了,要我主动向你们问好。”

“哼,”老东西倒是会谋划,他可不会觉得这问好是在联络兄弟情义,只怕是老东西为了让离驰这人间帝王位做的更为稳妥,毕竟背靠神族和人族两座大山。

“二哥,可曾用过膳?不若,随三弟去吃——”

“不用了,”牧呈冷漠打断,他不想与这家人有什么干系,也不想和未来的人间帝王有什么干系,而且他未来的命数也不一定是什么好的结局,这些人,离他越远越好。

“二哥?”离驰不解,二哥为何如此冷漠?他的怀里被丢进一个盒子,“这是?”

“你大哥伯希,也就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让我带给皇后的。”

牧呈冷漠解释道,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到他胸前的离驰,良久才吐出了几个字:“做个好帝王,让百姓安康的好帝王。”

说完就消失了。

徒留下离驰一人抱着药盒在原地不知所措,喃喃道:“二哥,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将目光转到怀中药盒,“大哥?伯希?”

牧呈一个人走在深宫里,某些不悦的回忆不断翻滚。

鬼使神差的,牧呈走到了他的寝宫。

不出意外的,门上落了锁,看起来还有些破旧。

这锁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阻挡,他若是想进去,不碰这锁也可以来去自如。

但是,进去又能如何呢?

他敛了敛眸,并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牧呈!”

忽然一道女声出现。

牧呈不敢相信地转过了身,清禾却是红着眼眶扑到了他的怀里。

清禾……她……她不是在给瑶池圣母过诞辰吗?

“牧呈,”清禾再一次唤他,声音很小,带着哭腔。

他清瘦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蝴蝶骨,不知为何,听见她哭的声音,他的心竟然也疼了起来。

“别哭了。”你哭的我好心疼。

他拥她的手渐渐收紧,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可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离驰?他又要干嘛?

离驰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他对身边的宫人道:“你们不要跟着本宫,本宫要去瞻仰一下二哥旧居,好顺通今日所学科目。”

众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没听错吧,去二殿下宫里,能顺通学科?

二殿下那是谁啊?是个混球,整个皇宫里最不受待见的,这不,他一走,圣上就把他的寝宫封了。

但是太子殿下要去,咱也不能拦着。

于是只好在一旁等着。

离驰鼓足了勇气,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

“二……”

“哥”字还没出口,他就被牧呈那杀人的目光吓住了。

牧呈也是无语,怎么哪儿都有他,于是做了个口型“滚”。

离驰看懂了,他猛地一拉大殿门,快速眨巴了下眼睛,“咳咳……”

他回头故作轻松地指了指二哥的宫殿,“本宫刚刚想起来,通顺学科这等事还是要去大哥房里,二哥这里还是适合练功玩耍的时候来。”

众宫人纷纷点头,“对啊!”

“走吧,随本宫去看看大哥。”离驰还偷偷瞥了那殿门一眼。

二哥怀里,有个女人。

但是二哥,不是清禾上神的未婚夫吗?

为什么怀里还抱着其他女子?

二哥这样,就不怕上神揍他吗?

离驰只觉得自己今天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也不知他二哥要怎么报复他,一想到方才牧呈那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他后背的冷汗就止不住。

但是,自己也帮了他们啊。

那清禾上神会不会怪罪他呢?

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就算再有帝王风范,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孩子有的害怕他也有。

孩子渴望的兄弟情他也渴望,可今天却借鉴碰壁。

真是……唉,离驰叹了口气。

他又回头看了看那禁闭的大门,有宫人以为他还想再去,于是苦口婆心劝道:“太子殿下,我们还是要多去大殿下那里,大殿下博览群书,性情温顺,道法高深,那是二殿下比不了的。”

听到这个,离驰不乐意了,“大哥二哥皆是皇子,哪儿有什么高低贵贱,更何况,大哥如今身在魔渊,二哥身在神族,都在为天下苍生而四处奔走,你这小厮终日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什么屎尿盆子都敢朝我兄长头上是不是?”

“你可知肆意侮辱皇族是砍头的大罪!”

那宫人一听砍头,吓得急忙跪地。

“太子殿下,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离驰又道:“念你初犯,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并在受罚时大声夸赞我二哥,若是让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就等着下天牢吧!”

他说完这个宫人,又转头看向其他宫人,道:“还有你们,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给本宫掂量着,大哥二哥岂是能随意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