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生石上的说法,你的确算是我的未婚夫。”
清禾迎着他的炙热目光,缓缓道。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正疯狂的恣意生长。
牧呈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链,忽然笑出了声,他的眸光真诚,笑声如空谷净水回音,甚是好听。
他低下头的瞬间,耳边的红色珠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猝不及防地落入了清禾的眼帘。
这么……开心吗?清禾看着牧呈一直在笑,不禁微微失神,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如此开心吗?
他似乎从未在她面前如此随性笑过,之前的牧呈幼稚带着稚气,总爱说些莫名其妙带刺伤人的糊涂话,譬如不需要神明的爱之类的,譬如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区区这一年,他竟变得如此懂事了吗?
幻境一遭,情爱难躲,竟也让他洗尽铅华,成长如此了?
采办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如米面粮油之类的,还有一些祭祀用品。
蜡烛、火纸、长明灯……
清禾把买好的东西装进了随身的锦囊里,和牧呈回去的路上,二人走的很慢,山间一道春雨过后,倒是格外美丽。
老树抽出嫩绿的新芽,鸟雀在林中飞舞,蝴蝶落在草丛上,看着他们并肩而行。
牧呈在路上遇见了之前的那些大爷大妈,他们看见牧呈都亲切地涌上来。
“牧呈啊,又去镇上啦?”
“嗯。”
牧呈乖巧回应,那大爷大妈也瞧见了清禾,只见她一身白衣飘然若仙,五官精致脱俗,举手投足皆仙气飘飘的,就像是个仙女似的。
牧呈老早说过他家有娇妻,看二人举止亲密,应该就是她了。
大妈和蔼可亲的看向清禾,道:“这就是你夫人吧。”
又一位大妈直接热情的把怀里的鸡蛋给清禾,道:“真真是个秒人,牧呈老早就说,他有个貌美的妻子,性情温顺可人人,就是有些怕生,不愿意出来走动,今天一看,哪儿是怕生,分明是怕被别人看见咯~”
大妈的轻笑传过来,清禾拿着怀里的鸡蛋微微愣住,她一个清冷的神明,何时见过这阵仗,心里的局促和紧张猛地织成一张大网,把她圈住。
牧呈见状,忙朝左一步跨,不动声色地一手把她护在怀里,另一手接过清禾手里的鸡蛋,对着热情的大妈亲切笑道:“伯母们太客气了,这鸡蛋啊我就收下了,改天啊我定从山上挖些灵芝拿下来。”
有大爷连连摆手,“别别别,你都帮我们干了多少事儿了,这几户的房子都还是你帮忙修的,也是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日子还长,牧呈啊,可不能委屈了你夫人。”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清禾见着游刃有余丝毫不怯场的牧呈松了口气,还好牧呈在。
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竟然也在不知不觉的依靠别人了。
又一位大妈补充道:“妻子是要疼惜的,我家那口子虽然没几个钱,但是事事自我为重,你小子,好福气,娶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美娇娘,这往后的日子好过的不得了。”
说罢还把篮子里的红枣推给牧呈,“这是我儿子从集市上买来的,还算新鲜,你们也尝尝,希望你们呀早生贵子!”
大妈笑的喜庆,眉眼弯起来,像是一道月亮。
牧呈接过来,看着红枣,打趣道:“伯母有心了,这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了。”
伯母一笑,“这孩子,不能苦了媳妇奥。”
其他的伯父伯母又送了许多东西,有糕点、有水果、还有些小孩子玩的小玩意。
那些伯父伯母美名美曰是给孩子玩的。
二人离去的时候,他们笑着挥手,没有像往日一样拉着牧呈一直絮叨,反而催促他们快些回去,说这三月天凉,小心冻着。
“他们就这样,热情过了头。”牧呈担心刚才那场面吓到清禾,于是对清禾解释道。
“挺好的。”清禾看着怀里的这些东西,一时被善意包围,她还有些局促。
“你经常和他们一起吗?”清禾把她和牧呈怀里的东西都收进锦囊里,想起牧呈和那些人说话时的样子,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于是发问。
“嗯。”牧呈点了点头,“这一年,我有时会上山去采药挖灵芝,赚些零花钱,有一次,恰好救了一位晕倒的伯母,加上他们大多儿女不在身侧,缺少陪伴,故会多加照顾一些,他们也很好,经常照抚我,什么蔬菜水果熟了,都要给我捎些。”
可清禾却是注意力忽然偏向那零花钱,忽又想起方才买手链的金子,忽的开口道:“你很缺钱吗?”
“什么?”牧呈脚步一顿,停下来,以为清禾是觉得他没钱,在担心些莫须有的东西,于是郑重道:“我虽是皇子,但自幼精通赚钱的法子门路。现在虽然身上钱财不多,但只要我想,过日子还是够的,你跟我在凡间这段日子,定然是不会委屈你的。”
清禾愣住,“啊……啊,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手足无措地看向地面,忽然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忽然又听牧呈轻笑,他微微俯身,看着清禾的眼睛道:“我家世也清白,为人也勤勉,性子也在变好,虽然不愿入朝为官,但好歹是个皇子,腰缠万贯也是可以用在我身上的,你若是愿意——”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嘴就被人用手指堵住,温热的手指落在他的薄唇上,他第一次藏不住自己的欲望,微润的眸盯着她。
清禾也知道他在开玩笑,方才那世家公子就是这样说的。
好在她只敢用手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那双清亮的眸里微微惊慌,她小声道:“别…别说了……”
微弱娇软的声音勾起牧呈某些回忆,那些禁忌的夜色里的几天几夜的……他不自知的喉结滚动,眸色渐深。
“好,不说了。”牧呈退开,他垂眸掩盖那些疯长的贪念,却不知身旁的清禾此刻心乱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若是没堵住,他又要说什么……
怎么感觉,愈发难以控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