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束话题,对东方叶和叶京褚道:“行了,咱们也耽误不少时间了,抓紧往里面走吧,看看卫渊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俩人点头,叶京褚细细感受断肢处传来的痛感,片刻后,一指树林深处的方向,问东方叶:“鬼君大人,蜚是从那个方向蔓延过来的,我们要直接往那边走吗?”
东方叶点了下头,不等我跟叶京褚反应过来,他已经嗖的一下没了踪影,丛林中只留下他的回音:“我先去打前锋,确认安全你们再跟上!”
“好。”
我应了一声,趁东方叶探路的功夫,我再次调集阴气,对叶京褚道:“把胳膊抻出来,现在有了明确方向,应该也不需要你再感应蜚的来源了,我帮你把痛觉关掉。”
“这个不急。”
叶京褚往后微退了一步,竟然再次拒绝我:“还是等我们见到卫首领,再处理手臂的事情吧,本来经过你刚才的咒印加持,现在也没多疼了,是可以忍耐的程度。”
说着,他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靠近后,他忽然压低声音,问我:“你之前问柳貌的母亲是不是出自人族,还说他获得赐福与一重身无关,白希,你是
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柳貌的身世,难道与卫首领的执念有关联?”
我点点头,忍不住夸赞道:“不愧是学神,心思永远这么敏锐,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将自己的想法低声道出:“我一开始也以为柳貌的母亲是落菇娘,那么柳貌作为一重身,自然就是姜央的人,获得蜚赐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姜央想在地面上培养自己的势力,必然要帮助自己的人手获得权力和力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落菇娘的繁育准则,她们虽然挑选的繁育对象各有千秋,但都有一个绝不出错的共同点,就是菌子的父亲个个百里挑一,要么在族群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要么拥有极高的天赋和体魄,这样才能繁育出更有用的一重身,就比如……咳咳,你爷爷他们。”
我略微尴尬,当着叶京褚的面儿说人家爷爷的身世,无异于揭开人家的家丑。
好在叶京褚性情温和,对此并不在意。
他顺着我的话茬道:“柳貌父母都是出身于蛇族的底层,所以在兽世饥荒年代,他们一家甚至所有亲朋才会忍饥挨饿,吃不上饭,从这点看,他的出身确实不
符合落菇娘的挑选标准……那你的结论是?”
“柳貌的母亲,极有可能是远古血脉,他母亲是幸存的颛顼部或者九土部的族人,因此蜚才会‘赐予’柳貌堪比神明的力量。”
“毕竟蜚能调动的神力,无非是泽国时期,颛顼部和九土部战场散落的神力,被蜚捡拾收集起来,一直储存于息壤之中,如果不是这两大部族的近亲属,即便蜚将神力赐予他人,普通人也无法承受神力对骨骼筋脉造成的巨大冲击,容易当场毙命。”
“这应该也是兽世后来诞育兽王,必须要用人类胎奴繁育新兽的原因,而且还要挑选能点亮血纹的人类才行,因为蜚的赐福,筛选的从来都是血脉,是源自远古两大部落,遗留下来的血脉。”
叶京褚了然的点点头。
这时,一道黑色灵气悄然飘落在我跟叶京褚面前,灵气尾端幻化出一只黑猫爪,对着我们两个勾了勾,示意我们跟上。
我与叶京褚相视一眼,不再多说。
我们跟着猫爪在漆黑的原始森林里七拐八绕,终于在前进将近二十分钟后,重新见到了光亮。
前面是一座位于森林深处的寨子,看样子规模不小,
造型有点像古代深山老林里的匪窝,却比匪窝大了足足十余倍。
寨子大门是两座木架堆积的瞭望台,足有五十米高,每个台上还烧着照明用的火盆。
除此之外,偌大的寨子再没有一处明火,只有瞭望台内部依次而建的傣族竹楼,一桩接一桩,排的密密麻麻。
不知是不是出于防火考虑,那些竹楼门口竟然都挂着绿莹莹的灯笼,每家每户都是如此,在黑夜中,照的整座寨子阴森又诡异。
别说,这种场景着实有些吓人,即便我现在早不是当初的白希,但见此场景,我还是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看向一旁的叶京褚。
叶京褚眉头紧锁,他神色充满警惕的打量眼前的古老村寨,完好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抚摸上胸口的金光伏邪剑,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诡谲莫测的气息充斥四周。
“你们到了。”
东方叶依旧行踪无声,跟他的祖先一样神出鬼没。
此刻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边的,看着寨子说:“走吧,里面没通电,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时期的建筑,先进去找那头狐狸的下落。”
我跟叶京褚沉默点头,在这种诡秘的环境下默
契的没有出声。
接下来依旧是东方叶打头阵,叶京褚断了只手臂,不便战斗,于是走在中间,由我垫后。
我们三人呈一字型悄悄进入寨门。
路过瞭望台里啪啦的火花爆炸声,炸出零碎火星,摔在地上。
坠落的火光照亮我们三人的面庞,一瞬即逝。
很快,四周又陷入昏暗之中,在前面路上大量的绿色灯笼的映照下,我们三人都显得面如菜色,仿佛人已经失去新鲜,已经过期很久的模样。
我被这变故搞的心里发麻,一边暗加小心,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细节。
此刻才发现,这里的竹楼和道路台阶上,全都密密麻麻的镌刻了活灵活现的蛇形图案,那些蛇有大有小,有粗有细,或对着我们的方向好奇吐信,或张开大嘴,獠牙以对,形态各异,雕工十分精美。
我怀疑这些蛇都是真蛇所化,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悄然将我们包围,于是暗暗释放出一团阴气,朝最近的一条蛇探去。
“嘶!”
就在阴气即将接触到那条蛇的瞬间,蛇图忽然嘶鸣一声,呲溜一下子从原地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