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白维面色一囧，被小蛇噎的说不出话来。
我笑笑打断他俩的拌嘴，继续问：“所以柳天青肯听你的话离开这里，是处于对你的愧疚？”
不然以小红蛇和柳天青之间的修为差距，即便柳天青不卖小红蛇的面子，它恐怕也不能逼迫柳天青听话吧？
还是说，二重身与一重身之间，还隐藏着某种力量制约的关系，迫使一重身不得不听从二重身的命令？
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小红蛇能实时感知到我的所思所想，此刻略微沉吟了一下，迟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从我拥有自己的意识之后，他就对我百依百顺了，基本我提出的要求，他都会满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所有一重身都会听从二重身的吩咐的。”
“至少叶天听的一重身就不是这样。”
我心尖一跳，对啊，叶天听。
刚刚小红蛇就说过，现在跟叶承祖对战的老爷子，是叶天听的二重身。
难怪我再见到叶老爷子，会觉得他跟之前我看到的那个乐呵呵的叶天听格格不入，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白维察觉到不对劲，打断道：“等等，你刚
才说跟叶承祖对战的人是二重身？”
“二重身不是被掠夺天分的那个吗？之前跟在兔子怪身边的那个傻乎乎的男人，魂魄上就刻了叶哥的名字，他应该也是叶哥的二重身吧？这么看的话，二重身连心智都被掠夺了，怎么那个老头子不仅心智健全，甚至还能带兵出来打仗呢？”
“不知道啊。”小蛇提起叶天听的二重身，语气明显的紧张起来：“自古以来，落菇娘产下的双生菌子，都是一强一弱的配置，过去从来没出现过二重身反杀一重身的情况，直到这个叶天听的二重身出现。”
“他开启了灵智不说，为了夺回自己的天分，他还利用他的儿子叶承祖，打着保护人类的名头，到处抓捕混迹在人界的动物菌子……听说那些被他抓住的菌子，都被片成肉片煲菌子汤了，恐怖的很。”
“冤有头债有主，他既然是被一重身掠夺了天分，为什么不找一重身讨回，反而要对付其他菌子？”白维不解。
小蛇冷哧一声，用笑话二傻子的语气道：“你傻吗？一重身能掠夺二重身的天分，那是姜央先祖设下的神谕，要想打破，首先修为得比姜央先
祖还高吧？”
“二重身都被掠夺心智了，能知道吃饱不饿就不错了，上哪借脑子来修炼，达成比姜央先祖还高的修为去？”
我点头，附和道：“其实，谁被掠夺天分，谁是一重身和二重身，对于姜央这个上位者来说，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天分比寻常人高的奴仆，那对儿双生菌子，在她眼里就仿佛两颗一模一样的鸡蛋，至于下锅的时候把谁煮了，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完全是随手拿取，点到谁谁倒霉而已。”
“但如果一个鸡蛋想把另一个鸡蛋给砸了，并且被砸的还是姜央已经煮好准备吃的那一枚，姜央还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她不介意鸡蛋之间自相残杀，但她决不允许别人破坏她的计划。”
“所以二重身想拿回天分，掠夺其他‘没有被煮’的菌子可以，想动已经被培养成天之骄子的一重身，姜央就会下场干预了。”
白维听完分析，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忽然一脸震惊的看向我：“姐，你跟姜央没认识多久，怎么能这么了解她的心思？”
“这种来自神明藐视众生的心境，从你嘴里说出来竟然能
这么自然，就好像你也经常处在她的高度上思考问题一样。”
“姐，你以前该不会也……”
他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显然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很多关于我的隐藏身份。
我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没好气道：“思考角度刚才不都说了吗，人在煮鸡蛋的时候不会认真挑选鸡蛋的个体，更不会想煮了这颗鸡蛋，对其他的鸡蛋会不会不公平？”
“你这么讲究公平公正，难道我以前给你在方便面里卧俩个荷包蛋的时候，你还会考虑先吃哪个，吃了一个对另一个不公平的问题？”
白维干咳了一下，点头憨笑：“也是啊，以前从来没想过，都是夹起哪个就先吃哪个，反正最后都要炫进我肚子里。”
“啧，恭喜你，你也get了姜央的同款上位者心境。”
我假笑了一下，目光眺望向叶氏父子对战的山头上，心中却越发沉重，喃喃道：“没错，反正最后都要进她的肚子里……那他跟叶承祖为什么还会打起来呢？”
这个疑问一冒出来，我心头陡然一惊：不对，叶承祖一直在维护叶京褚的二重身，而来这里的叶天听，也是二重身。
他
们都代表着二重身的利益，如果说叶承祖之前是借着异端调查科的名头帮叶天听二重身搜罗菌子，那他们两个分明是一伙的啊！
现在他们在内斗什么？
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对面山头上忽然轰的一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随即，整座山峰竟然从底部开始坍塌，犹如地面漏了个大洞，正将山峰不断吞噬进去！
白维没想到这山峰说塌就塌，当即一把抓住我，赶在地动山摇传递至我们脚下之前，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我和翡翠扳指身上。
“万物不侵，生死不离，束！”
他迅速喝出一道法诀，将我跟他的魂魄捆绑在一起，防止一会儿山峦震动将我们两个甩的失去联系。
我面色一紧，抓紧问小红蛇，能不能把白维也拉入游龙玉的空间里，如果我刚才猜的方向没错，叶天听的二重身其实和叶承祖是一伙儿的，那么策划整个神女之怒，将戾气撒满人间的幕后真凶，极有可能是叶天听的二重身！
他刚才代表叶家家主的现身，以及跟叶承祖的对战，或许都是为了在生死局的人面前演戏，他真正的目的……难道就是炸毁那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