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蛊师闻言一愣。
她忽然抬起头,一双被黑色眼影包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这息壤
“之前是一位,之后……”
我想了想,苏天欣当时出现的场景。
从现在神女之怒的结果来看,叶京褚想跟精卫同归于尽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精卫大概率没死!
制造这场神女之怒的始作俑者,或许也是这位刚刚要复活,就遭到叶京褚迎头痛击的精卫神女!
女蛊师得知:“这个我们没办法回答你,毕竟真正下过息壤,并且还能成功回来的人,只有你们!”
“我们与神明的对话,只能通过苗巫族的祭祀仪式,而最近半年,我们连祭祀仪式也无法连通力,这半年来,我每次祭祀息壤,都没有得到过神女的回应。”
“我怀疑……”
她说到这,目光忽然从熊柏霖身上瞟过,继而有意无意的滑过叶檀,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这是提防身边有蛇族的奸细。
我听懂她的意思,不再追问。
她分明是已经怀疑平常跟他们沟通的神女,已经被蛇族的柳田青控制住
了,尤其听说
事情早已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难道,隔了几千年,神女忽然发怒,是因为蛇族的新任首领,已经滋养出新的神女,要将她取而代之?”
在女蛊师面色凝重的思索之中,太阳逐渐落山,四周原本不太明显的阴气,此刻迅速凝结起来。
我发现山城的阴气浓度,明显比石门高涨的人气还要浓郁的多。
或许是这里距离神女之怒发源地比较近的关系。
明明太阳才刚刚落山,地面上却仿佛流淌着一汪冰冷的湖水,将人的脚脖子尽数浸泡在冰冷的水面中。
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阴气,顺着人的裤腿,不停向人的上半身攀延。
叶檀率先顶不住这刺骨的凉意,去一旁的格子间里取出两件毛毯,自己披了一条,而另一条,递到了女蛊师的手里。
女蛊师想了想,顺手递向我:“这里晚上阴气重,你盖上吧。”
叶檀不动声色的皱眉,她没能说服我自愿奉献出自己,此刻看我已经是一万个不顺眼,简直快把我当做这次神女之怒的始作俑者了!
此刻见我还想抢女蛊师的毯子,她顿时沉下脸,将自己的毯子递给女蛊师,闷声道:“师父,你本来就患有腿疾,这毯子还是你来盖吧。
”
说完她颤抖了一下,目光看向我。
意思很明显,我这个外来者,既然不肯奉献自己,现在总不能还厚着脸皮,抢夺她们本就匮乏的物资吧!
但她显然是低看我了。
这种能阻挡阴气入侵的毛毯,绝对不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东西。
我无视叶檀的目光,当着他的面将毛毯紧紧裹在自己身上,对女蛊师点点头。
“多谢。”
熊柏霖有些费解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故意无视他的目光。
但这头熊有话不让说,他就憋得浑身难受。
趁叶檀不注意的时候,他抓紧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你现在不是鬼吗,身上还穿着纸人承载魂魄,这样程度的阴气对于你来说,温度应该刚刚好吧,你盖的那毯子不热吗?”
我也压低声音:“热啊,但这毯子必须盖,我这人心眼儿比针小,如果受了气不能报复回来,我就会难受好几天。”
“所以现在,我就算热死,那个想坑死我的叶檀也得给我冻着!”
“只要她冻着,我就不觉得热!”
说着,我注意到叶檀怨毒的目光,在一旁气得恨不得能杀人,顿时心情更加舒爽了几分。
于是我又对女蛊师道:“我这次来,虽然不能帮你们解决问题,但你们只要不再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损招,想把
我推出去换平安,我还是乐意跟你们站在同一战线,一起寻找平息神女之怒的方法。”
“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先帮你们跟地下的神明恢复通信,问问
说完,我问女蛊师,“所以,你要先告诉我,苗巫族举行礼祭的沙子坑在哪里。”
“就在这儿。”
女蛊师对我能精准说出苗巫族礼祭这个专业名词感到意外,但她很快就释然了。
毕竟我都亲身下过息壤了,此刻知道苗巫祖先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似乎也不稀奇,甚至从他们苗巫先祖江央的角度来说,我这个当面见过的人,要比他们这些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同族血脉,更加亲近。
想到这些,她也没有再隐瞒我的必要,于是她爽快的让开身后,挂着三把锁的小隔间,掏出钥匙将隔间门打开。
里面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坑,坑内装着淡红色土壤细腻的泥土,仅仅看了一眼,我就认出这些泥土里面含有红色息壤的成分。
看来苗巫人家的礼祭祀,联通下方的主要通道,也是通过红色息壤。
我心里有了底气,有了之前穿过息壤层,我们从壤下文明回归地面的经验,再加上我已经学会了蛇族掌握的第三空间连接法,有了这两种术法托底,对于送熊柏
霖往返的计划,我已经胸有成竹。
不过说到底,这个计划之前没有实施过,我开始之前,还是将下去的风险一一说给他听。
熊柏霖早就知道,我带他离开地下一层的目的。
此刻也不犹豫,直接催促道:“行了,老熊我既然决定搏一把,就不会后悔!”
“与其接下来的光阴,一直被困在地下一层的小木盒里,我还不如帮你们这一次,以暴躁狐狸不爱欠人情的脾气性格,这次我要是能把他从地下捞回来,他不得把我当大爷似的供着!”
“今后有了暴躁狐狸欠的人情,熊爷我还有什么舍不出去的,出来以后当爷爷还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