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样啊。”我干咳一声,忽然觉得我刚才要跟白维一起冻死的中二宣言有些社死。
不过这个小插曲,成功让原本凝重的气氛轻松起来。
白维又嫌弃又感动的将被子披在我身上,重新挤过来,说:“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却从来没问过你,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问我梦想是什么?
你属梦想导师的吗?
我疑惑的说:“怎么忽然问这个,难道离开执念笼,是跟梦想有关系吗?”
说着,我绞尽脑汁的回想那个瘦骨嶙峋的女鬼,道:“梦想是吃嘛嘛香,身体胖胖?”
白维:“……”
他一脸无语的摁了我的头一下,一瞬间没了聊天的兴致,说:“我怀疑你的梦想,是将来当个扶弟魔!小心对我太好将来嫁不出去!”
他喃喃嘟囔道:“吃嘛嘛香,身体胖胖,嗤,什么鬼梦想!”
他边吐槽边将被子留给我,自己有些滑稽的披上我的褂子,在屋里探查起来。
我裹着被子也站起来:“你在找什么?我跟你一起找。”
白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玩过密室逃脱吗?我感觉这种执念笼的解题思路,应该跟密室逃脱差不多,尽可能的搜集线索,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好,虽说执念笼一般不致命,可外面那么冷,咱们这点衣服可扛不住。”
“而且。”
白维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低声说:“我听说有阴差困在执念笼里,困了十多年,最后是那厉鬼点背,遇到更强大的鬼,把那厉鬼给吞噬了,被困的阴差才从笼里出来。”
“这么久?”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找线索的时候更认真了几分。
很快,我就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个农村常见的撕拉式挂历,是那种三百多张纸,每过一天,就撕一张的那种。
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但挂历还剩了足足半本那么厚,最上面的日期,赫然是8月19日。
虽然不能确定执念笼里的时间是哪一年,但按照月份和天气来看,至少已经有小半年没撕过了。
这个日期,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将8月19这个日期记住,继续在房间里探寻。
白维忽然叫道:“白希,快过来!”
我急忙凑过去,就见白维拉开了一个柜子,柜子里面蒙着一块金色布料,拉来一看,是一尊驴头人身的雕塑,身上穿着古代的服侍,怀里还抱着一个拂尘,很明显是个神像。
我目光盯着这神像,脑子里开始搜索所有跟驴有关系的神话传说。
想了半天,我试探地说:“这是……张果老?”
“神特么张……那啥,快呸呸呸,说你是无心的。”白维面色一变,当即拽着我的手拍了拍木头。
他一脸要命的说:“你以前是无神论者也就算了,不知者不怪,那些东西跟你也不会产生同波段的脑磁波,不知
道你干了什么。”
“但咱现在就在笼里,已经跟这些东西搭上茬了,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忌讳点?张老神仙能长这副尊容吗?”
“不能。”我摇头,看着白维面前的神像,莫名的,感觉这驴头的眼神,骤然阴毒了些。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张老神仙远在天边,但你面前的这位,可是近在眼前,得罪他后果更严重吧?”
白维面色一僵。
他后知后觉的拍了拍木头,急忙跟驴头人身的雕塑认错:“神仙勿怪,我不是说你长得丑,我是说……你长得跟张老神仙不一样……”
但不管白维怎么解释,我都觉得那股怨毒的眼神,犹如一团粘液,牢牢粘在白维身上。
白维还没意识到这些,道完歉,他继续在房间里搜寻线索。
然而我却无法忽视那种怨毒的感觉了,总觉得这神像拥有灵智一般,一直默默盯着我们的行动。
我不禁问白维:“话说,你做了这么久的阴差,见过神仙吗?他们都长什么样?”
白维:“没见过。”
“?!”
我差点被白维干脆的回答闪了腰:“那你?”
正想说那你说的这么认真,好像你跟神仙经常打交道一样。
但想到白维在生死局的处境,我怕说这话,伤到他的自尊心。
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那冒犯了神仙就拍木头,是生死局官方发布的补救措施吗?阴司里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如果是,那
这位神仙有点小心眼啊,白维都道过歉了,他还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盯着白维。
然而白维又摇头:“不是啊,我听楼下王大妈说的,冒犯神仙就拍木头,能消灾解厄。”
我眼底的探寻一僵,愣在原地。
“啊?这样啊……”
你特么堂堂阴差,竟然听信楼下王大妈给你做的迷信小科普?
我摇摇头,趁白维不注意,伸手在驴头人身像眼睛的位置晃了晃,想验证那种怨毒感是不是我想多了,产生的错觉。
不料就在这时,我不小心碰倒驴头人身像,发出哐当一声。
白维吓了一跳,立刻凑过来:“姐啊,咱动作小心点……咦,这神像
白维说着,将神像恭敬地倒过来,将洞口朝上。
洞里塞了一团纸。
“老神仙别见怪,我们有了难处,迫不得已需要掏出您体内的东西查看一下……”白维一边说,一边把纸掏出来。
纸里包着两个黑乎乎干瘪的小圆球,上面覆盖这一层油蜡质的光。
“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圆球拿在手里,颠了颠,轻飘飘的,摸着像牛肉干的手感。
白维蹙眉想了想,片刻后,他面色忽然古怪起来:“你先放下。”
“这东西有危险?”我被白维古怪的情绪搞得有些紧张,急忙将肉球放回白纸上。
白维说:“这好像是男人风干的睾,丸。”
“……”
我面色一变,胃里涌出一片翻腾,有点想吐,忙往外跑
。
白维面色大变:“你吐就吐,别用手捂嘴啊,你刚摸了……”
我精神一紧,将本能想捂嘴的手死死放在身下。
刚冲出房子,我便被外面呼啸的寒风刮得一个趔趄。
胃里翻涌的呕吐欲在冰雪的清爽下,顷刻消失。
就在这时,我忽然在白茫茫的寒风中,看到一个干干瘦瘦的人影。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上穿着单薄又脏兮兮的男款旧羽绒服,也不知道那羽绒服穿了多少年,皱巴巴地里面都没几根毛了。
她背上背着一捆干柴,正脚步艰难的往房子这边走。
白维察觉到我在外面不动了,快步走过来。
看到那女人后,他低声说:“这么瘦,她应该就是那个吃手的女鬼吧?这是她生前的样子。”
我点点头:“她背上的柴火,看起来比她还重,这么冷的天,她是从哪把这些柴火背来的?”
“后山。”白维指着女人头上绑的一根红色头绳,说:“就通往野驴庙的那条路,你看她背的大多是槐木和柏木,头上还绑了求神绳,那是去庙里求神仙保佑,面见神仙才佩戴的,平常一般不往头上绑。”
我对白维刮目相看,顿时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老弟,不愧是阴差!竟然懂这么多这方面的知识!”
白维被我夸得略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故作谦虚道:“嘿嘿,跟做不做阴差其实没太大关系,这拜庙请神的规矩,也是楼下王大妈说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