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颜心中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难道,白雪这些法子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的罪孽可就大了!
“你在想什么呢?”元衍清冷嚣肃的声音彻响在她的耳畔。
她蓦地抬眸,对视上眼前那一双熠熠生辉般的黑眸,有几分愧疚的埋下了头:“我……”
见她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元衍上前一步。
宽厚有力地大手牵起她那只白皙细嫩的玉手。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想要捞偏门,想赚取不义之财,有的是法子,即便她与你不相识,她也一样能想得出奇淫巧技,人性如此,你又何错之有?”元衍声音低沉的说着,俯身深情的凝视着面前站着矮了他半个个头的人儿。
二人十指相扣站在小院儿门口的屋檐
只是,现在还不是她和元衍两个人花前月下浪漫的时候!
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高喊,是小六的声音!
“元公子,您速速起身和我一起走一遭,前面衙门那可是不得了了!”小六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的朝着小饭桌的门口方向疾步跑来。
外面长街上
的人,熙熙攘攘,都已经这个点了,人们还不回家去,全部都是围堵在衙门大门口凑热闹看笑话的。
一听说死了人,柳颜颜一路小跑着跟在元衍的身后一块抵达了案发地点。
这件事要是说出去,外人听了兴许都得笑掉大牙,谁能想到这一起命案,竟然还是发生在县衙大门口的!
左淩都快要惆怅死了!哪个知府大人能做的如他这一般如此的憋屈?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元衍紧蹙着剑眉朝着左淩的方向加快了步子。
一见着元衍过来,对于左淩而言,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指着面前地上躺着的老人,声线微微颤抖的低声说着:“你是不知道,这人本来他是要过来报官的,但是……我也没听到小六他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人可就直接撞在这柱子上了!”
柳颜颜上前一步半蹲在地上,她习惯性的伸出了手去测量这人的鼻息,摸了一把男人的脉象……
把脉看诊这手艺她是不会,但是她之前在组织里训练出了良好的素养,检查生死,她可是在行。
边上有人小声唏嘘,议论声不断。
尤其是认识柳颜颜的人,
站在边上碎碎念叨着:“这个柳姑娘着实大胆,她还竟然敢过去查看啊。”
“别说柳姑娘本事那么大,莫非她也会仵作那套本事?”
“这……瞅着都吓死人了,这姑娘真是胆儿大!”
……
柳颜颜环视了一眼四周,她噶笑了一声之后挠挠头,小声说了一句:“就是之前的时候在家宰杀鸡鸭习惯了,摸一下看看人还有没有救。”
撒谎遮掩,这是人的本能。
她没道理和这些人说这么多的,毕竟……
就算是柳颜颜告诉人们,她这是作为杀手组织里的职业素养,办完事之后总要去查验一下人们的气息看看还有没有气儿。
这话说出来,旁人也是不得相信的!
元衍紧蹙着剑眉,他长吁了一口气后对小六几人吩咐道:“逝者已逝,先找块布过来给老人盖上。”
小六很是听话的赶紧下去照做。
左淩将元衍拉到了一边上小声嘀咕了两句:“说是他们讨债的上门,将这老汉的房契和地契给要走了,他要来衙门讨公道,但,这事儿,你说我能如何处置,他拿来的欠条上面签字画押都是真的,我,我该如何是好……”
但是现在人死在了
衙门的大门口,即便是众人看着,这老汉是自杀,那左淩也不能坐视不理就这么算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衙门的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嚷嚷。
元衍和柳颜颜几人不过才让人将这位老伯的尸体抬进门的功夫,外面可就闹得不可开交!
小九慌张无措的往院儿里跑,一边跑着嘴里还嚷嚷着:“大人不好了大人,这老汉儿的家里人怎么能这样呢,他们在外头嚷嚷着说是大人您害死了这人,说啥也要讨个公道!”
什么?
柳颜颜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还能有这番操作?
左淩转身疾步匆匆的又朝外赶了出去,他瞅着外头人声鼎沸的人群,不得有半个村的人都找来了官府衙门。
尾随其后的元衍和柳颜颜看着眼前这阵仗,他们二人双双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还说什么自己是体恤百姓为民的好官,你竟然逼死我的老爹,他就死在这衙门的门口,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
“就是啊,你作为知府大人怎么能如此不作为,那可是一条人命,你这当官爷的,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领头的男子
嘴里大声嚷嚷,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脸上的青筋暴起……
瞧着那阵仗……
柳颜颜不禁在心头感慨着,这得亏左淩是知府,倘若要不是因为有了这么一层身份保命的话,这些人恐怕是早就不受控的冲过来给他胖揍一顿了。
不过这些话她也仅仅只是敢在自己心里嘀咕两句罢了。
“左大人,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的话,我们桐乡的人不服气,您要是这般!那就不要怪我们无情无义,将这件事闹到京城去!”
“明儿个我们就启程进京,我们要去大理寺伸冤!”
……
柳颜颜想要说什么,她的朱唇轻启张了张之后,无奈的看了元衍和左淩一眼。
左淩上前一步,他紧蹙着眉,稍作一顿后,低声开口说道:“这老伯确实是丧命在官府衙门的门口没错,可这件事和衙门有什么关系?本官念及你丧父,家中生了变故,这件事本官个人给你拿十两银子……”
听了左淩的话后,柳颜颜惊诧十足的愣在了原地,这个傻子!
他好端端的提什么钱啊!
原本这些人来这么一闹就目的不纯,他自己主动张嘴说要给这个赌狗钱,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