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为何,她看着花婶儿离开时候的眼神里,有那么几分的同情,怜悯?
元衍似笑非笑看着她,低声说道:“他们大致是以为,咱们被那大胡子蒙骗下赁的宅子,不知道这是凶宅。”
“切,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保不齐这还是发财宅呢,哪里有那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啊。”
柳颜颜满是不在乎的端起木盆,又去打了一桶水回来。
方才被邻居误会他们是小两口的事,也被她忘到了脑后。
能清的地方,几乎全都被清干净了。
下一步,就是改造的部分了。
元衍照着她图纸上画的,小院左右两侧用石头垒起来,砌出来了两个花池,用来种花,种菜,都可。
正值傍晚。
学堂里。
夫子刚夹着书卷离开。
柳文涛迫不及待的朝着叶舟的桌位前跑去:“写完没有!夫子都催了!”
“写……写完了……”
叶舟磕磕巴巴的说着,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了厚厚一摞纸。
是叶枫说的,让他写完之后先放着。
等着柳文涛找了三回往上,再说写完给他。
叶清皱着眉头,他径直朝着叶舟和柳文涛的方向走来:“柳文涛,你找舟舟干什么?”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
,跟你没关系!”柳文涛一张张纸翻阅着,看着上面抄录工整的笔迹,两眼直放光!
这么着急当着他们面来找叶舟要罚抄,柳文涛肯定是被夫子训了,等不及了。
“我咋说最近舟舟天天埋着头写啥,天天写个没完,柳文涛,你是不是把夫子的罚抄让舟舟帮你代写了?”
叶枫故意拉高了声线站在屋里嚷嚷着。
一时间,屋内外同僚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凝聚在他们几人身上。
气急败坏的柳文涛攥着手里的罚抄,扬起拳头挥了挥:“柳叶枫,你少血口喷人,这是我自己写的!”
“你自己写的?还真是大言不惭!”叶清上去挡在了两个弟弟的身前,对其反辩道。
舟舟一直垂着头,也没说话。
叶枫站在他俩身后,扯着嗓子一通嚷嚷:“柳文涛不要脸,欺负弱小,找人代写罚抄,大家都过来看看瞧瞧啊!”
见此景,柳文涛越过了叶清上去就要揍叶枫。
叶枫不但不闪躲,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叶清眉心拧起,不由得有几分担忧,叶枫就知道出馊主意,万一要是待会柳文涛下手没个轻重……
他撒腿往门口跑,声音洪亮的大喊了一声:“快帮忙叫张大婶,还有
夫子,柳文涛要打人了!”
到底是年长舟舟和叶枫几岁,叶清办事要更具体,成熟。
“柳文涛,你看看你写的狗爬差的字,能跟舟舟的字比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呸!”
随着叶枫这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柳文涛忍无可忍,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筹谋已久,叶枫这顿揍,也算是如愿以偿的挨在了身上。
叶清焦急不已快步冲来,拽着柳文涛,将叶枫挡在身后。
挨一拳头就够了。
属实没必要往死里挨揍啊!
“真以为在学堂我不敢怎么着你们哥仨了是吧?”柳文涛的怒火被叶枫蹿腾到了极致,哪还管得了这里是在学堂。
嘴里还声张着,扬言一定要把叶清他们仨给揍的再也不敢来学堂!
叶枫说过,今天就算是柳文涛不管干了啥,他们都不能还手,不能碰他一根头发丝。
叶清紧紧地抱着柳文涛,任凭他两条腿狠狠地往后踹在自己身上。
“柳文涛!你是疯了么!”
一通怒叱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屋里,显得格外震耳!
见着夫子进门,叶清缓缓松开了胳膊放开了柳文涛。
叶枫捂着红肿的半边脸,一路小跑着上前去:“夫子,您可一定要
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柳文涛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添油加醋的将把证件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了夫子。
言之凿凿的说,今天他们才发现舟舟给柳文涛代笔!
气急败坏之下,柳文涛就把他和叶清给揍了。
“手里的罚抄拿过来!”
夫子两眼一横,怒目瞪着柳文涛。
柳文涛埋着头将手中的罚抄递了上去,还仍大言不惭的说着:“夫子,这真是我写的,他们血口喷人,想要栽赃陷害我!”
一张张纸上面笔迹工整。
夫子随手翻了两眼,便看到夹在第三张纸里的一张契书。
叶枫看了看叶清和舟舟,私下里对他们挑眉一笑。
这是他今天早上放进去的!
“白纸黑字写的,只要柳叶舟帮你把罚抄写了,你就日后不会再找他们的茬,好啊,柳文涛,你把老夫的学堂当什么地方了?”
夫子将手里那一摞罚抄卷成了卷,狠狠地砸在了柳文涛的脑袋上。
叶清埋着头沉思片刻之后,还是主动上前去找夫子请罚。
“对不起夫子,是我没有看管好弟弟,我知道,帮人代写是不应该的,如果夫子要罚的话,就罚我吧。”
这一幕,看的舟舟和叶枫都懵了。
他俩,一个是整
日一心只顾着学习,一个是压根心思就不在这学堂里。
哪里曾真正翻阅过学堂里的诫律。
“你们的事,稍后再说。”夫子回头仔细打量了他们哥仨一眼。
众目睽睽之下,夫子直接揪着柳文涛的耳朵将其拽了出来。
诫碑前,柳文涛跪在地上双手背后。
夫子手里拎着一把戒尺!
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柳文涛的手上:“你在老夫学堂几载,未能将你教育成材,老夫实在愧已!但万未想到,你现在竟连做人的道理也丢了!”
张大婶看着心惊肉跳的一下又一下眨着眼。
待会,保不齐夫子就要收拾到她的头上……
“夫……夫子,我知道了,这都是栽赃陷害……难怪柳叶舟一开始那么好心,答应了帮我抄写,不出声的蚊子拧死人,他才是最坏的那个!”
死不知悔改的柳文涛跪在诫碑前,还在嚷嚷着自己冤枉!
事已至此,他满怀怨恨的想着,能拖下水一个是一个!
“夫子,我是冤枉的啊,不是有句老话还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栽赃陷害?学堂里那么多人,为什么他们不陷害旁人,偏偏选了你?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的脸伸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拍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