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好说歹说,才让士兵们接受他的理念。
他们要认真的训练,这样才能打败官兵。
不过打败官兵之后,不是想着取而代之,而是想着要招安。
这二者其实是很矛盾的,可是士兵们并没有发现,而是老实的跟着朱祁钰开始了训练。
朱祁钰现在有钱了,他也不小气,每天都会给士兵们弄点荤菜,尤其是猪肝、鸡肝这些东西。
因为许多的士兵都有夜盲症,一到天黑就看不清。
这个问题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只要多吃肝脏就可以了。
只是以前大家都穷,所以大部分穷人都得了这个病。
现在朱祁钰给他们多吃肝,也慢慢的治好了他们的夜盲症。
他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他的战术就是夜袭。
正面进攻是打不败官兵的,只有夜袭加偷袭,才能打赢。
现在士兵们天天在做夜袭的训练,他准备给官兵来一波大的。
另一边,黄伯胜被朱祁钰勒索了大量的钱粮,心里越想越气。
他想要报复,可是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他以请客的名义,把城里的另一家富户郑仕勋叫了过来。
郑仕勋就是第二家被勒索了十万两银子加二十万石粮食的人,别人出的钱粮都只有他俩的一半。
郑仕勋很快就到了,他看到黄伯胜面前有酒有菜,不由笑道:“黄兄好雅兴啊。”
“什么呀,我不过是借酒浇愁罢了。”
郑仕勋坐了下来说:“黄兄,你找我来,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我找你是有大事要谈。来,我们先喝一杯。”
两人喝了一杯,黄伯胜这才说:“你想立功吗?”
“立功?当然想啊,怎么,你要绑了这个朱大王,送给巡抚大人领赏?”
“我也想啊,可是没这个实力。我看不如这样,我派一个人去给巡抚大人送信,说明贼人的实力,然后朝廷派人过来攻打时,我们可以里应外合,直接献城!”
“好主意,我跟你干了。只是只有我们俩家吗?为什么不多找几家?”
“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人多了,你能保证所有人都会保密吗?”
“这个……应该都会吧,毕竟没人想从贼吧?”
“我们看得长远,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我们这样的眼光,有人鼠目寸光,这也保不住啊。还有,这功劳就这么一点,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是两个人领赏好呢,还是十几个人领赏好?”
“有道理,那就我们俩家吧!”
“我现在就写信,你在信末签名吧。”
“行。”
黄伯胜开始写信,他在信中写了整个过程,还说自己有多委屈求全,同时请朝廷尽快派大兵过来。
最后他还写了反贼的实力不行,只有几千人,只要大军一到,马上就飞灰烟灭。
写好信之后,他让郑仕勋签了名,然后对儿子黄丰说:“丰儿,你一个人去一趟长安城,一定要把这信交给巡抚大人。”
“爹,要是我见不到巡抚大人怎么办?”
“这点小事你都不会办?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就击鼓鸣冤,然后把信给大人好了。”
“可是我听说击鼓鸣冤的人要先打一顿板子啊!”
黄伯胜都快气死了,这小子怎么这么蠢啊,他只能说:“你不会事先和衙役说好啊,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打得轻一些,这事还用我教你吗?”
要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都恨不得换个人培养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黄丰拿着信走了,他出城时没有人拦他。
可是他做贼心虚,在出城门时,带是吓得全身直抖。
不过守城的人只以为他得了病,所以才会抖。
出了城,黄丰才安心一些,然后他一个人骑着马去了长安城。
几天之后,他就到了。
果然和他之前猜的一样,他想见巡抚大人,人家理都不理他。
没有办法,黄丰只能击鼓鸣冤了。
不过在敲鼓之前,他对衙役说:“兄弟,听说这击鼓了之后,真的会被打一顿吗?”
其实这也是要看对方的身份的,要是普通百姓,那是要打一顿。
可是要是秀才、举人一类,是不用打的。
黄丰是秀才,穿着和一般的秀才一模一样。
衙役想从他手上弄点钱财,于是说:“是要打的,不过你要是给我一些钱,我可以找人疏通,你就免了这一顿打吧。”
黄丰大喜,他说:“多少钱?”
“这个数!”
衙役伸出了五根手指,他的本意是五两银子。
因为黄丰本来就不用打,所以他也没想多捞。
可是黄丰以为是五十两,于是痛快地说:“给你一百两,不用找了!”
衙役心里大喜,这是来了一个棒槌了啊,这可太好了。
他说:“你放心吧,我一切给你安排妥当。”
衙役假装进去了,过了一会出来说:“好了,你击鼓吧,不会有人打你了。”
“多谢兄台。”
黄丰深吸一口气,开始击鼓鸣冤。
按律,只要有人击鼓,官员是一定要受理的。
甚至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能打的。
可是这一条早就被官员们给废掉了,他们嫌麻烦,所以定了一条新的规矩。
没身份的普通人击鼓鸣冤,那是要先打一顿再说。
有身份的人才不用打。
时间一长,果然就没有人鸣冤了,可是这世上的冤屈却并没有少,反而是变得更多了,只是官员们不知道罢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知道,只是他们不想知道罢了。
这时候巡抚杨天德正在后院里听曲作乐,结果被打断了,这让他很不高兴。
他来到大堂之上,看到黄丰的打扮,心里的气消了一些。
“堂下何人,要告何人?”
“大人,在下不是来鸣冤的,而是有紧急军情上报!”
“你说,什么事?”
“宝鸡城被反贼给占据了,现在他们已经称王,还请大人早日出兵,剿灭反贼!”
杨天德大吃一惊,他问道:“什么?宝鸡城被反贼给占了?本官怎么不知道?宝鸡知府为什么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