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大案

在朱祁钰的心中,现在陈实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董斌是怎么变成杨宁的。

朱祁钰不认为这两人长得相似,因为董斌说话的语气,他是熟悉的。

当时早朝的时候,董斌可是喷了潘季驯有一个时辰,朱祁钰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话,对于他的声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所以现在杨宁一开口,他就认出了杨宁就是董斌。

至于杨宁并没有认出朱祁钰来,因为朱祁钰现在的长相是韩七的,并不是皇帝的。

杨宁现在已经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然后直接宣布说:“本官在此宣判,陈实无罪,当堂释放。抓陈实的衙役刘五,杖二十,再有下次,革职查问!退堂!”

这个案子十分的简单,也因为双方都没有给杨宁送钱,他也没有偏袒哪一方,所以做出了公正的判决。

陈实被放出来了,他被打得全身是伤。

朱祁钰说:“快,把实哥送去医馆,好好的医治。”

一行人来到了医馆,请大夫治了伤,然后把陈实送回了村里,让他好好的养伤。

韩五河担心地说:“现在怎么办啊,咱们这个生意被人给盯上了,这次是实哥被害,下次就轮到我们了。”

朱祁钰说:“主要是我们没有靠山,只要我们有了靠山,就没有人敢为难我们了。”

“那我们找谁当靠山?”

“我有路子,不过要钱!”

“你说多少钱,我们给!”

“给我五百两吧,我给你弄个锦衣卫的身份!”

“啊?!锦衣卫?”

“是的,不过只是最小的锦衣卫兵丁。”

“这也够了,我当了锦衣卫,就没有人敢为难我们了。”

正好这次他们赚了一千多两,拿出五百两买一个锦衣卫的缺,还是很划算的。

朱祁钰拿了钱,进城了一趟,然后回来就给了韩五河一套军服。

这当然不是飞鱼服,飞鱼服只有锦衣卫的高层还有在京城的锦衣卫才有的。

韩五河的衣服也是明军的军服,只是在胸口的补子上是锦衣两个字。

韩五河换上了军服,然后拿着刀去了一趟会宾楼。

他已经从刘五的嘴里知道了,就是穆老板指使刘五来害陈实的。

韩五河拿着刀架在穆老板的脖子上,问道:“你还敢来阴我们吗?”

穆老板吓得全身直抖,他说:“不敢了,不敢了!”

“这次我们一共损失了一千两银子,你说这个该由谁来补?”

“小的补,小的补!”

穆老板拿出了一千两,这事才算是平息了。

朱祁钰把韩七叫了回来,把这段时间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韩七都懵了,他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多了这么多事,自己还多了一份产业。

不过这是好事,他向朱祁钰道谢之后,就一个人回去了。

朱祁钰回到了锦衣卫所,对千户贺年说:“秘密结社的事就此为止,不用再查了。”

“啊?他们不是要造反吗?”

“不是,就是一起赚钱,弄了一个雪花糖,一年能赚个几千两银子吧。”

贺年大为的失望,他的立功之梦不是白做了?

这时朱祁钰说:“行了,你不要失望了,现在有一个大案子,需要我们去查。”

“什么大案?”

“新的布政使杨宁,你知道他吗?”

“见过一面,没有深交。”

“我认识他,不过以前他不叫这个名字,他叫董斌,是御史。不过被皇上贬到河道当御史去了,而且陛下还说让他当满三年御史,然后再巡视天下去,这辈子都不用回京了。”

“他这么倒霉啊?不对啊,那他怎么改名?”

“这事还没完呢,他去河道当了一个月的御史,然后就落水身亡了,朝廷还追封他为工部侍郎,给他儿子一个登侍郎的虚职。”

贺年瞪大了眼睛说:“借尸还魂?这里面的事情可太多了!”

“说得对,所以我要查到底,能把一个死去的人运作成一个布政使,这里面不知道牵扯了多少人!”

贺年大为的兴奋,他说:“这个案子要是办好了,我们能载入史册啊!”

“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就开始查吧。你查一下杨宁,这人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他肯定有本人。”

“是,我这就去查。”

贺年只用几天时间,就查出了杨宁的履历。

“这个杨宁是宣德年间的进士,然后从御史、知府一路做起,最后做到了凤翔府知府。最近因功,升为了川省布政使。”

“他这一路很顺畅啊。”

“是啊,几乎是两三年就升一级,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当一部尚书了。”

“所以不可能是杨宁自愿把这个位子让给董斌的,而且董斌现在成了杨宁,那原来的杨宁又去哪里了?”

“他多半是出事了,不是残了就是死了。”

“怎么残的,怎么死的,这些全要查清楚。这样,我去一趟凤翔府,你盯着杨宁,他在这里做的什么事,你都要记录下来。”

“是,我知道了。”

朱祁钰赶去了凤翔府,现在已经有新的知府接任了。

朱祁钰找到了本地锦衣卫,然后问百户沈冲:“你知道上一任知府杨宁吗?”

“当然知道,他在本地干了三年,干了很多实事,最后因功升到川省当布政使了!”

“他长相如何?”

“长相偏胖,面白无须,笑起来和弥勒佛一样,看着十分的亲切。”

这个样子和川省的杨宁是一点相似也没有,川省的杨宁是有络腮胡子的,虽然很短,可是还是有的。

而且他长得很瘦,又有些黑,和弥勒佛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所以朱祁钰可以肯定,就是在凤翔府的时候,杨宁出事了,然后董斌代替了他。

朱祁钰又问道:“那杨宁在卸任的时候,有什么不寻常发生吗?”

“不寻常的事?有的,他当时生病了,病得很重,最后两任知府交接时,还是他的管家帮着新知府交接的,他当时都起不来了。

等到交接完毕之后,他就坐着马车离开了,连面也没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