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面,有一个人悄然一点点往后退,眼看就要退出院门口。
忽然,院门外闪出来一个神龙军,拦住了他的去路。
“滚回去!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出去。”
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笠帽遮住了整张脸,只微点一下头,又退了回来。
刚转过身来,就见院子里的人纷纷跪下,那人见状也跟着跪下,手拉低了笠帽,减少存在感。
但跪下的人全是钱玉山和单琛带来的人,方家的人没有一个人跪下。
方连祖孙仨站得笔直,冷眼看着这些人,没有要给老夫人见礼的意思。
“族长,救我!”
院子角落里,钱玉山仅剩的一只手臂伸向老夫人,声音虚弱无力。
老夫人这才看过去,见钱玉山一身血泥,半靠坐在一个翻倒的石凳上,下半身浸泡在雨水中,右手臂少了半截。
虽然下着雨,但他脸上全是血水,被砍掉的半截手臂就落在他的旁边。
而被挖掉的那一只眼珠子,随着雨水的流动,也漂回到他的身旁。
可他这样的惨状,老夫人眼里没有半分怜悯,“钱玉山,你太让我失望了。”
“哈哈!”钱玉山惨然笑了几声。
“是啊!我这一辈子做人真的很失败,多少年了,不管我怎么做,多么的努力,再也得不到你的赞赏了。”
老夫人冷哼,“哼!你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心里没数吗?我没有说穿你,都是看在蒙兰凝面上,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毫无收敛。
钱家有今日,还不是因为你造成的!”
“父亲,您怎么样了!”单琛走过去,解下自己的笠帽子给钱玉山戴上。
又扶起来石凳子,让他坐到石凳上,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蒙立逍摇摇头,劝着老夫人道:“母亲,这下着大雨的,二老爷子也受这么重的伤,要不我们先回宫,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老夫人眼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下令道:“今日带来的人全部关入大牢!”
“遵命!”侍卫长上前拱手领命。
单琛白着脸,但没有开口求情。
侍卫长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来人!全拖下去。”
院门外立即冲进来大量的侍卫,准备把人押下去。
正在这时,房顶上传下来一道声音,“慢着!”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纷纷朝屋顶上看去。
“表哥!”方绍毅惊喜道。
“司空临,你们果然在这里,母亲大人,我没有说错吧!”单琛立即跳出来,手指着房顶上的两个人。
“找死!”司空临脸一冷,手又抬起来。
“等等!”姜以婧拉下他的手,摇摇头道:“有些戏份还需要他来演,现在还不能让他死了。”
“司空临,你们一大早跑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们,你看看这里,都是因为你们造成的!”老夫人拐杖指着院中的一片狼藉。
“哈哈!”姜以婧冷笑,刚要跃下去,腰间却被司空临一把抱住,缓缓飘落到地面上。
两人眸光淡淡瞥老夫人一眼,先走到方连和方旭面前,行了一礼,“外叔公,舅舅。”
“你们没事就好。”方连看着两人点点头。
“你们放心,不过一些小杂碎,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司空临道。
“母亲大人,我就说他们被方家藏起来了吧!”单琛又道。
“我们被方家人藏起来?单琛,你给我们解释一下,这藏起来是几个意思?”姜以婧问他道。
“就是你们私自跑出宫,怕被找到,就…藏了起来。”单琛眼光闪烁。
“放尼玛德狗屁!”姜以婧直接爆粗口,忍住要踹出去的腿。
“我们私自跑出宫?你TM当我们是犯人吗?还方家把我们窝藏起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各种眼光都落在她身上。
“你…你简直粗俗不堪…”单琛指着她道:“果然是蛮洲的人,粗野狂妄!”
“她粗野狂妄,那是本宫惯出来的,你敢再指她一次,手给你拧断。”司空临目光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咳咳…”蒙立逍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临儿,原来你们是出来玩的,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跟舅舅回宫吧!我们有急事找你。”
“宫自然是要回去的,但先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走!”姜以婧道。
蒙立逍有些无奈,“事情自是要解决的,但看这天气,我们还是先回宫吧!至于今日之事,你们放心,舅舅一定给方家一个满意答复。”
“满意答复?满意答复能让断头的人复活吗?”
姜以婧缓步走到跪地上的人面前,又开口道:“我这个人素来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那你想如何做?”蒙立逍皱起眉心。
他看得出来,这个司空临惧内,根本不管事,什么事情都是他妻子说了算。
“自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姜以婧朗声道:“钱玉山和单琛想借神龙军之手,意图除掉方家,这事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蒙立逍拧着眉,看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都知道真相了,你们却只轻飘飘一句打入大牢就完事了,你们王族当方家好欺负吗?”姜以婧讥讽道。
“凡是进来方家的人,全部立即处死,这总该行了吧?”蒙立逍这次没经过老夫人同意,直接做下决定。
“母亲大人…”单琛看着老夫人。
这些人都是单家的族老,单家能有今日,全靠他们的坐镇,如果都被杀了,单家还有什么希望。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闭嘴!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既然儿子已经做了决定,她自然不能反驳他。
“这样的判决你们该满意了吧?”蒙立逍看着他们道:“如果满意就回宫吧!”
“勉强算满意。”姜以婧点点头,“但还有一件事,等解决完了就走。”
“姜以婧,你不要太过分!”单琛大怒喝道。
“哼!这就觉得过分了?你们对方家下杀手时,怎么没觉得自己做得过份?”
姜以婧目光冰冷直视着他,“方家是我们的亲外家,你们敢对他们动手,钱家的下场就是你单家的下场。”
“什么?”单琛惊得后退两步,“你…你原来…钱家遭到灭门,果然是你们干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姜以婧又冷睨他一眼,抬步绕过跪着的人群,走到跪在最后面的那个人身旁。
伸手就要拿掉这个人的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