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之邪,入侵络道……”沈半夏喃喃自语,沉吟片刻后,又用异能快速扫了一遍对方的身体,叹口气后说道:“痛痹之症啊。”
年纪轻轻的,怎么偏巧得了这样的病症。
所谓痛痹,归属于痹症的一种分型。
痹症是由于风寒湿热等邪气闭阻经络,影响气血运行,导致肢体筋骨、关节、肌肉等处,发生疼痛、重着、酸楚、麻布、关节屈伸不利等等症状的一种疾病。
而痛痹症多是指寒邪兼夹风湿之邪、留滞经脉、闭阻气血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以肢体关节疼痛、痛势较剧、寒痛甚、得温痛减、关节屈伸不利、局部皮肤有冷感、舌质淡、舌苔薄白、脉弦紧为主要症状表现。
而眼前这人,主证为痛痹,同时还有营养不良、脾胃虚弱等等情况,此外左腿还有旧伤因为没有好好治疗留下了旧疾……总之浑身都是病,而且虚弱不堪,能活到现在都得夸一句他意志力坚强,有浓烈的求生欲。
严鸣在一旁看着沈半夏收回手,问道:“夫人看出什么了?”
沈半夏转头看他,见他目光里确实带着好奇,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简略说了说情况。
严鸣:“夫人能治?”
沈半夏微微颔首:“能治。”
只是麻烦一些,但不至于就这么难倒她。
严鸣笑:“夫人真厉害。”
沈半夏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裙,看他:“人还没治好呢,你就夸我厉害了?”
严鸣:“夫人既然敢开口,想来是肯定有把握的。”
沈半夏笑了笑,回头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似乎人事不知的人,语气平和:“他身上的病在我手里不算绝症,只要他想活,就没什么不能治的。”
大夫最怕的其实并不是病人身上的疾病多严重,而是病人自己没了求生欲。
不想活的人,谁来都救不了。
沈半夏找来青禾,说道:“今日晚膳后我给你几个方案,你算算哪个最省钱,就用哪个。”
青禾微愣,而后很快应下来:“是。”
沈半夏让人留两个在这里看着点儿,让厨房那边帮着每日熬一份米粥,什么都不用放,熬出米油就行。
然后,也没说别的,就与严鸣离开了此处。
路上,严鸣问道:“我还以为夫人会用针。”
沈半夏疑惑转头,看向他,想了想后解释道:“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治病。”
严鸣:“哦?”
沈半夏:“他应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进食了,如今身体太弱了,无论是药力还是其他什么手段,他身体都未必承受得住,还不如先喝几天粥把身体养一养。”
“再者,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例子,等他情况好些了,便是要施针,也可以让我那几个徒弟在一旁看着,多少也能学到一些。”
严鸣挑眉,明白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沈半夏眼瞧着严鸣好似是打算一直跟着自己回院子了,脚步微微一顿,问道:“相公今日不用看书么?”
严鸣笑着说道:“不必,我想多陪陪夫人,夫人可是嫌弃我了?”
沈半夏盯着他这张怎么看都不腻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转移视线,说道:“没有,只不过一会儿我要琢磨些东西,应当顾不上你,你若是觉得无趣……”
严鸣:“不会,便是夫人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有趣。”
沈半夏:“……”
这是夸她?
怎么没感觉到被夸呢?
好奇怪。
不过沈半夏那话也不是敷衍严鸣,她是真有事要琢磨琢磨。
一是晚膳后要给青禾的几个治疗方案要用到的药材一类清单要写,二则是青禾方才也提醒了她羽绒被的事。
去年是事情来的突然,她没提前做准备,收到的绒毛不够用。
今年……今年是严鸣提前做了安排,沈半夏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也没人会跑到她跟前吹嘘这羽绒被多么多么好,她也就没在意。
但青禾提了提,沈半夏倒是想起来——这东西,她好像也可以上交来着?
德熙帝作为这个国家最大的大腿,沈半夏为了自己过的舒服,时不时刷一刷他的好感度不是坏事。
而她又不是德熙帝的妃嫔,刷好感度肯定不能用男女之间那些手段,私底下跟德熙帝最好也不要来往过甚,不然就算德熙帝没什么想法,传出去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沈半夏可是知道的,上辈子就听一友人吐槽,古代帝王跟臣子关系好一些,野史里都能说帝王跟臣子妻子有染,臣子的儿子其实是他的私生子云云……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还是帝王跟臣子关系好呢,要是换成帝王跟一个女子来往频繁……呵呵,那些脑子里只有废料的人绝对会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
虽然,可能即便沈半夏有意不主动往德熙帝面前凑,只要有人看她不顺眼都可能编造出类似的谣传来,但能省点麻烦就省点吧。
如果她这次没突然因为师璟那边的事得了个济春封号,沈半夏这会儿已经该想想要怎么把羽绒被送到德熙帝面前了。
这样的东西,普通人看到的与一国之主看到的层面是不一样的。
只要德熙帝能看出这件东西背后能带来的好处,沈半夏这好感就刷上去了。
可惜,沈半夏才得了个封号,现在要是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就有点太过招人眼了。
可是……
沈半夏心中思绪翻转,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一旁严鸣看似坐在一侧看书,实则注意力一直在沈半夏身上,瞥见她的神色,眉眼微动。
片刻,见沈半夏陷入沉思,把那粉嫩的唇瓣咬的娇艳欲滴,而她自己却无知无觉,严鸣眼眸深了深,放下手中书册,倾身伸手,指腹覆在她唇瓣上微微用力。
沈半夏:“嗯?”
严鸣眸光温柔:“夫人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可别这么折腾自己,为夫看了心疼。”
沈半夏回过神,这才感觉到唇瓣上隐隐传来的些微痛意,轻轻啊了一声,拨开他的手摸了摸唇瓣。
“唉,刚想东西想的入神了,没注意。”沈半夏说着,抬眸看见严鸣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眉眼微动,莞尔一笑:“相公可别这样直勾勾看着我呀,我还得守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