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瞬,严鸣一边走到沈半夏身边,一边对师清夏颔首:“四姐。”
师清夏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恍然。
而后,她看了看沈半夏又看了看严鸣,在沈半夏以为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严鸣你这是身体恢复了?”
严鸣不动声色,轻轻点头,被面具遮挡住的半张脸其实也看不出他面上的神色,只是音色却十分柔和:“是,还要辛苦夫人这段时间的照顾,让姐姐见笑了。”
师清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过了会儿说道:“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妹妹,我一会儿再来寻你。”
沈半夏:“……唔,嗯。”
师清夏离开之后,沈半夏起身要走,被严鸣搂住腰。
她顿了顿,轻咳一声,说道:“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出发,我去看看东西有没有收拾好。”
其实也就在这里休整半日,行李都没怎么动过,也不需要怎么收拾。
严鸣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她:“夫人这是在躲着我?”
沈半夏扬眉:“我躲着你?有必要吗?”
她虽然确实有点意外严鸣细微的变化,但也不害怕,甚至还几分兴奋。
虽然她知道严鸣表里不一,面上看着温润,骨子里压根不是那样,但不得不说即便知道是面具看久了也会有一点点腻。
她还挺吃严鸣这一套的,温柔的人突然变得强势,让她莫名就有几分兴奋。
虽然沈半夏心里有那么几分担忧,严鸣这些变化会不会导致自己节操不保,但不得不说她骨子里也不是一个安分老实的人。
沈半夏一边不想让这具身体过早接触那些,影响身体健康,一边又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试探他,故意招惹他。
害怕?
她才不怕。
沈半夏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笑吟吟地说道:“相公这般美人,愿意与我亲近,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躲呢?”
严鸣深深看她一眼,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是吗?方才夫人跑的那么快,我还以为夫人是落荒而逃了呢。”
方才两人吻的正激烈的时候,严鸣的手才摸上她的腰,沈半夏就突然推开他,说了句有点热就跑出来了。
严鸣也是在屋子里平心静气,又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出来。
当然,这也是他本来就不急着过来寻她的缘故。
听到严鸣的话,沈半夏轻咳一声,说道:“什么落荒而逃,我要是不出来,刚刚你那架势……”
就跟真的打算吃了她似的。
别的不说,沈半夏现在都觉得舌根有些麻,这人攻势凶猛起来,与看上去到模样反差太大了。
而且,这次还不是沈半夏主动撩拨的。
唔……应该不是她撩拨的吧?
严鸣低低笑了一声,“所以还是我把夫人吓着了?”
沈半夏:“我没吓着。”
严鸣微微扬眉。
沈半夏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过了会儿,低下头,嘟嘟囔囔说道:“我才十六呢。”
严鸣:“嗯?”
沈半夏又抬眼看了他一下,才说:“你要圆房,也得等我十八。”
严鸣:“……”
他还以为沈半夏今日真有几分羞涩。
严鸣莫名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腕间轻轻一吻,再开口时已经少了几分调笑与暧昧,淡淡道:“夫人放心,为夫如今要守孝,不会对夫人做什么的。”
沈半夏:“……”
哦。
守孝。
严鸣爹死了。
好家伙,因为严鸣的态度,沈半夏还真没想到这头上,这时候才有了几分实感。
守孝要几年来着?
沈半夏歪头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想起来了。
三年。
这下子,沈半夏的表情就微妙起来了。
倒不是别的,就是……因为二人之间亲密举动逐渐增多,沈半夏对严鸣并非毫无兴趣,能坚持没把人扑倒都是她对自己有良心的表现了。
可她不吃,和她不能吃,那是两码事。
突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严鸣眼神一直落在她脸上,将她神色间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见此微微挑眉,眼里闪过几分笑意。
他道:“怎么,夫人不高兴?”
沈半夏表情微妙:“也不是。”
她想了想,伸手微微用力把人推开,抽回自己的手,理了理衣袖,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要注意着些,相公日后还是不要离我太近。”
虽然她觉得严鸣对严文秉估计没几分孝心,但明面上那还是他亲爹,守孝还是要守的。
严鸣不守,她也得看着他守,不然会影响她名声的。
影响她名声,间接就会影响她手里的生意,那不就是影响她挣钱?
眼下美人是要放三年了,沈半夏觉得,自己还是专注搞钱吧。
于是沈半夏放下这话之后,转头就风风火火带着人出门,去镇子上的药铺看有没有值得她花钱买回家的好药材了。
严鸣:“……”
真不愧是她啊,翻脸翻得如此之快,一点也不意外呢。
几日后,上京南城门。
挂着写着“师”字灯笼的马车在城门口排着队,队伍缓缓前进,有赶着入城的百姓无意间看到马车上的灯笼时,微微一愣。
另一边人群里,有那有些见识到人悄悄打量了眼马车车厢,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个图纹后,确认了什么,对身旁人说道:“哎,之前不是说那师家千金送母回乡?这是回来了?”
有人问道:“你是说相府那位?”
“不然还有谁?”
“要不是这次严家闹出来,闹的大了,有人寻那严家大公子寻不到,不少人还不知道严家大公子陪同那二位送母回乡了吧。”
“你说师家是怎么想的,亲生女儿从乡下接回来,不赶紧跟那边撇开关系,还由着那两位千金胡来,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
“你懂什么,师家这样才是世家风范,人家才不会跟你一样嫌贫爱富呢。”
“嘁,我嫌贫爱富……”
话刚开口,余光瞥见那马车车窗露出一张脸来,冷冷睨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只一瞬就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