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乡试解元了,这么多年以来,没出现过未曾有师承的读书人成为乡试解元,只因为在官场上没有长辈照拂。
贺先生到底还是看重赵庆,嘱咐了一句:“还是要考中县试案首,这是你距离乡试解元公最近的一次。”
这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明白贺先生的意思,一旦错过了成为泰州学派门生的机会,这辈子不可能成为府试案首和乡试解元了。
泰州学派门生看着没有叔伯长辈照顾的赵庆,当然不会有人给他讲述官场上的各种忌讳,以为他不知道。
赵庆心里却是门清得很,郑重点头:“贺先生请放心,学生一定能够拜在泰州学派的门下。”
贺先生点了点头,为了赵庆的仕途,费心费力了:“这段时间不要在家里死读书了,贺双卿愿意住在你的宅子里继续住在那里,不过你们两人要来漕水书院的后院,贺某亲自教授你们俩经学。”
姚公诧异的看了一眼贺先生,没想到最是厌烦经学的他,居然主动教授起了赵庆经学。
虽然贺先生在经学方面的成就不低,只要参加科举考试,高中一个进士没有问题,甚至有可能成为前三甲。
只可惜贺先生志不在此,考上了秀才功名不用见到官员下跪,便放弃了科举考试。
赵庆虽然不知道贺先生在经学方面的成就,不过看到他能与姚公成为挚交好友,应该也有一定的造诣。
赵庆没想到还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乐呵呵的拱手道:“学生就厚着脸皮叨扰贺先生了,不过请贺先生放心,从今天开始贺先生的酒水全都包了。”
贺先生听到这话满意了,捋了捋胡须,笑骂了一句:“你小子倒是懂事,不枉贺某破例教授你经学。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回去给贺双卿说一声,她会告诉你准备哪些经史子集。”
能不能考中县试案首,是赵庆改变自身命运的开端,也是他能否迎娶李清清的关键。
他可不想等到四五十岁才能高中举人,虽说四五十岁中举已经能够引起范进中举那般的欣喜若狂,但他和李清清已经老了,韶华已逝,两人成亲还有什么意思。
再者说了,等到李清清守孝三年的期限过去以后,官府就会强制她成亲了。
如果那个时候,赵庆没有举人的功名,突破同姓不通婚的规矩,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清清嫁作他人妇。
赵庆没有继续在漕水书院里耽搁,行过礼以后,迈步离开了后院。
刚好路过了位于繁华的漕水河畔,号称是十里烟花的鳞次栉比青楼。
小汴京作为南来北往以及海运的重要水陆交汇,来来往往的官商百姓极多,造就了小汴京十里烟花的繁华景象。
尤其是小汴京的汴京船娘与扬州瘦马一样,全都是闻名天下,引得很多京城人士来小汴京谈风弄月。
两地隔得不远,顺着小汴京往北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京城。
以至于小汴京成为整个大雍王朝最佳繁华的烟花胜地之一,吸引了很多文人骚客前来。
汴京船娘形成了一种风气,喜欢资助各州的寒门子弟,只要寒门子弟能够金榜题名高中进士,给他做一名小妾足够改变卖身的命运了。
即便是不能高中进士,这些寒门子弟已经是举人了,能够在各自的县里做官了。
汴京船娘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贫寒的寒门子弟,倒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虽说也只能做一名小妾,远远不如进士的小妾。
总比被青楼的老鸨逼着卖身,从今以后做一名娼妓要好得多。
汴京船娘在没有卖身以前,再是有名的清倌人,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出路,最后都会沦落为卖肉的娼妓。
以至于汴京船娘对于小汴京的读书人尤其关注,不管是小汴京本地的读书人,还是从小汴京路过前往京城的读书人,都会引起汴京船娘的注意。
赵庆关于儒释道三家是三家店铺的说法,还没有在小汴京的读书人里传开,已经先一步在汴京船娘里传开了。
汴京船娘这几天以来,在给客人唱曲儿的时候,时不时打听赵庆关于儒释道三家店铺的说词。
赵庆在小汴京诗会的那番说词,极为通俗易懂,再加上汴京船娘都是从小进行培养。
为了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不仅精通琵琶音律,还要精通诗词歌赋。
只有这样方能与读书人留下才子佳人的佳话,让才子们心甘情愿的掏出大把的银子。
汴京船娘很快就读懂了赵庆那番说词里的意思,虽说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赵庆没有什么印象,但对他的这番说词十分的钦佩。
赵庆还没去过小汴京的十里烟花胜地,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甚至有几名汴京船娘准备在他身上押宝了。
这一切就连赵庆自己都不知道,等到他哪天受邀前往十里烟花的漕水河畔,应该会感到匪夷所思。
“小小姐,这是一名曾经参加小汴京社会的秀才,亲自写下的赵家小郎君当时说的言辞。”
一名丫鬟顺着楼廊,跑上了游船画舫的二楼,推开剔红镂纹木门,兴奋不已的走进了二楼厢房里,把手里的一张官青纸交给了游船画舫的清倌人苏小小。
汴京船娘在离开小汴京以前,基本上住在游船画舫上,一楼用来会客,二楼用来日常起居的居住。
清倌人不是这些游船画舫的主人,真正主人是背后的老鸨,也是清倌人俗称的妈妈。
不让汴京船娘轻易离开游船画舫,为的是防止清倌人被哪名读书人的花言巧语与所欺骗,还没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卖上一个好价钱,就舍了出去。
老鸨就指着清倌人的处子之身卖上一个大价钱,哪能砸了自己的生意,自然不会让清倌人随意走出游船画舫。
苏小小是小汴京的汴京船娘里很是有名的一位,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被她的姿容所倾倒,花费重金只为了听她弹一首琵琶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