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玩笑成真

常景棣忽然赶来,云晚意头更大了!

江毕还跪在地上,一幅你不答应我不起来的架势。

云晚意担心常景棣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后误会,赶紧朝江毕道:“你起来说话。”

“这一声师父我叫了。”江毕纹丝不动,跪的板板正正:“便是这地方不对,无法奉茶。”

“跪也跪了,剩下的拜师礼,等空下来一定完全补上,你应该不会反悔吧?”

云晚意抚着额头,无奈道:“你先起来,剩下的等忙完这边再说。”

江毕一眼看穿了云晚意的想法:“你不想让帝景看到我们在这,又不好答应我拜师的事。”

“所以,你在拖延时间,准备等这一切忙完,再找个借口回了我?”

云晚意:……

这江毕脑子转的快,还真不好糊弄!

“也不是这个意思。”云晚意讪讪一笑,道:“眼下不是情况紧急,再说你现在拜师的确不合情理。”

“我本也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你……”

“江某人从不和你开玩笑。”江毕双目一瞬不瞬看着云晚意,真切道:“我是诚心想跟你学习医术。”

“自打见第一次面,你的医术就足以让我甘拜下风。”

云晚意稍微愣神,门口再度响起覃守业的声音:“赶紧把人给我拦住了,对,还要去报官。”

“他姓帝的了不起吗,我这是私宅,不是东门口菜场,竟然还敢打伤我的人!”

常景棣肯定误会,覃家对云晚意不利。

加上云晚意在云帝阁门口被撞,肯定也传到了常景棣耳中,他必然担心。

覃涟漪的针已经放上了,还需要等待半炷香的时间,才能取下。

云晚意担心常景棣心急之下伤人,把事情闹得无法挽回,赶紧朝江毕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你起来看着覃小姐,半炷香后拔针,覃小姐身上有银针,不能离人。”

江毕这才慢悠悠起身,道:“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说谎,也不会敷衍我的,对吗?”

云晚意嗯了一声:“不会的,你放心。”

屋内还有覃涟漪的亲信婢子,云晚意把春菊秋菊也留下一同照看,这才朝外去。

覃守业又是生气,又是慌张。

前面院子早就乱做一团。

隔着老远,就听到惊蛰沉声道:“我们帝家不惹事,也不怕事,劝你们赶紧把夫人交出来!”

院子里躺了十几个护院,随不至于要命,却都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吟着。

覃守业亲自带着人去,见状高声道:“反了天了,你们简直是反了,这是我覃家的地盘。”

“你们拿着刀剑上门,还打伤我的人,等着,官兵一会儿就到!”

常景棣站在惊蛰身后,一身紫色长袍,衬得人矜贵清冷,周遭如弥漫着看不见的寒意。

灵果儿就在他身边,同样板着脸,三岁小孩儿装的老成至极。

两人一点也没动手的架势,合着这一院子的人,都是被惊蛰给打倒的呗?

覃守业的话,不但没让惊蛰忌惮,相反,惊蛰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你们覃家拘谨帝夫人。”

“我们上门要人罢了,便是官兵来了,我们也沾理!”

眼瞧着惊蛰还要动手,云晚意急急往前,高声呵道:“住手!”

“晚晚。”

“小晚晚!”

听到云晚意的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也疾步朝她飞奔。

“吓死我了,小晚晚,你没事吧?”灵果儿先一步扑到云晚意身边,想抱住她又不敢。

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她,委屈道:“我都担心死了,听说你被撞到了!”

他的视线,落在云晚意耸起的肚子上。

不等云晚意回答,常景棣也到了她身边:“你还好吗,怎么会被人撞到肚子,这覃家又是怎么回事?”

“没事,动了胎气。”云晚意简单的一笔带过,道:“现在差不多稳住了,你们不用担心。”

“至于覃家,是我带着向掌柜来的,事关云帝阁的名声,不能叫人无缘无故冤枉,我来看看情况。”

覃家和云帝阁的衣裳,常景棣在来的路上就问清楚了。

他蹙着眉,低声道:“你身子越来越重,要以身体为首要,别的咱们都不管。”

再说我们刚在桑榆楼看到衣裳,后脚就出了这种事,那衣裳怎么可能是云帝阁的。”

“分明云帝阁是给桑榆楼背黑锅了,要处理,也该桑榆楼出面!”

云晚意颇为无奈,悄声道:“曹淑琴在云帝阁门口闹了一场,虽然事情解决了,却依然把云帝阁推到风口浪尖。”

“覃小姐呢,又的确在云帝阁买了衣裳,流言传起来,大家都觉得的确是我们云帝阁的衣裳出事。”

“先入为主这个词,你应该清楚,我们必须要拿出证据,再说来了覃家,我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覃家的事,常景棣一点也不关心。

他揽住云晚意的腰,道:“你动了胎气,虽然看上去问题不大,却也要好好休养。”

“先回去,这边的烂摊子不用管,云帝阁行的正坐得直,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你更不用操心劳累!”

云晚意苦笑着摇头,道:“话说的简单,难道云帝阁以后背着脏水,不开门了吗?”

“你我都清楚衣裳是桑榆楼的,可覃家和众人都不知道!”

“若要你一直受委屈,各种赔不是,操心劳累,云帝阁才能顺利开门营业,我宁愿关门大吉。”常景棣顿了顿,道。

“本来离开上城来这白云镇,就是为了过舒服快乐的日子,而不是拘泥各种微末细节。”

“还要与人勾心斗角,你来我往,不是在澄清,就是奔波劳碌。”

灵果儿默默听着两人对话,适时插话,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小晚晚,你有身孕,本该好好休息。”

“来回折腾,你肯定辛苦,不止他会担心你,我们都很担心。”

云晚意摸了摸灵果儿的小脑瓜,道:“处理好覃家的事,我就不管了。”

说着,她把声音再度压了压,看向常景棣:“桑田镇的金蚕丝送去了桑榆楼,而这期间,桑田镇早就被魔物控制。”

“你觉得魔物不会和桑榆楼有关吗,我们对魔物知晓太少了,若是能引出桑榆楼里面的人,未尝不可。”

常景棣握住她的手,道:“你想做什么,尽管交代了我处理,别什么都亲力亲为,这样让我很受挫。”

云晚意抬眼,看着常景棣的眉眼。

他两天两夜没合眼,回到白云镇帝家后,被她哄着去休息了会儿。

算着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现在,他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眼下一片青色,一看就没休息好。

她哪里肯让他处理,于是扯出覃涟漪,道:“覃小姐不吃不喝,一心寻死,覃家这才对云帝阁恨之入骨。”

“我带着江毕来看了覃小姐,发现她不是简单的寻死,而是中毒了,你们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她施针。”

“等毒解开,问清楚衣裳的事,云帝阁的冤屈自然洗刷干净。”

常景棣眉头拧巴在一起了:“江毕也在?”

“嗯。”云晚意轻轻点头,解释道:“我在云帝阁门口被人撞到,是他给我诊脉。”

“我担心后面还有问题,便带着他一同过来了,现在他正在里头给覃小姐诊治。”

常景棣拧巴着眉头,却没有再说江毕的事:“既然他在,你不需要留下,回去好生歇着吧。”

云晚意松开常景棣的手,道:“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覃小姐这边必须问清楚。”

“你要是还听我的,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常景棣向来都是依着云晚意的,闻言苦笑道:“我还能拿你怎么办,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仅此一次。”

“好。”云晚意答应的同时,朝覃守业的方向看了眼。

惊蛰守在覃守业身边,覃守业不敢轻举妄动,但那神色瞧着就不对劲,又气又恼。

“覃老爷,都是误会。”云晚意开口,道:“这件事你不计较,我免费给覃小姐诊治,如何?”

“不计较?”覃守业气的原地跺脚,指着一地哎哟叫唤的护院,道:“帝夫人,你看看,你看看!”

“你夫君一言不合,带着人打上门,伤我护院,这不是把我覃守业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传出去,我还怎么在白云镇混下去,帝夫人,你能来给小女看诊,能为云帝阁的事登门道谢,我感谢你敬佩你。”

“可一码归一码,帝老爷行事嚣张跋扈,蛮不讲理,我必须得叫官衙的人给我一个公道!”

要常景棣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事。

那衣裳本就不是云帝阁的东西,覃家不管知不知情,都是冤枉了云帝阁。

覃家是非不分,常景棣不拆了覃家都是好的。

但看覃守业这态度,也不想息事宁人。

云晚意按了按眉心,道:“覃老爷……”

“你尽管去!”常景棣先一步,冷哼道:“白长一双眼,官府的人来不够,还得给你叫个大夫!”

“你,你年纪轻轻,我好歹行商多年。”覃守业气的吹胡子瞪眼,呵道:“我就不信了,还没个王法天理。”

“来人,去门口瞧着,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春菊从内院出来,禀告道:“夫人,覃小姐醒了,她不想看到江大夫,情绪激动摔了不少东西。”

“连您的银针也弄断了几根,江大夫是男子,不敢碰覃小姐,奴婢和秋菊还有覃小姐的丫头根本压不住她。”

“江大夫没别的办法,请您赶紧过去。”

还在叫嚣的覃守业,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也顾不上和常景棣云晚意拉扯计较了,快速朝覃涟漪的院子冲去。

其他下人纷纷跟上。

常景棣几人落在后面,他不知道覃涟漪发生了什么,冷嗤道:“江毕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你怀着孕,两个女子都按不住的人,却叫你过去,哼!”

云晚意无奈之下,解释道:“覃涟漪的事情复杂,她穿桑榆楼的衣裳,虽不至于叫人看光,却当众露出里衣。”

“她恐惧男子,包括覃老爷在内的男子她都害怕,算了,赶紧过去瞧瞧什么情况。”

“你也是男子,去她院子外等,还有惊蛰,也不准进去,灵果儿跟着我去。”

“灵果儿不也是男的?”常景棣翻了个白眼,同时疑惑道:“江毕人不行,医术倒是不错。”

“覃小姐的情况,是当真很严重吗?”

“那是当然。”云晚意顿了顿,叹道:“她中的毒不严重,但已经耽搁了几日,再不治疗,保住命也要变成傻子。”

常景棣这才道:“你小心点,听那婢子的意思,覃小姐发狂不认人了。”

云晚意嗯了一声,牵着灵果儿要进门。

常景棣又叫住灵果儿:“小屁孩儿,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她,知道吗?”

“比你强。”灵果儿同样白了一眼他,道:“不用你说,我也会保护小晚晚的!”

再说下去,又要斗嘴。

云晚意赶紧拉着灵果儿飞奔进门。

覃涟漪院子里,覃守业不敢进门,趴在门后张望。

肥硕的半个身子留在门外,上半身伸在屋内。

其他下人在院子里等着,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江毕从屋子里冲出来,清隽的脸煞白一片,恍如见了鬼。

他一眼就看到人群后的云晚意,招了招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还没问你呢。”云晚意牵着灵果儿上前,蹙眉道:“针扎上了,照理说不会有事。”

“我才离开多久,怎么人又发狂了,你做了什么?”

“苍天大地,我冤枉啊!”江毕苦着脸,道:“你走后不多久,人忽然睁眼了。”

“我就问了一句感觉如何,告诉她正在施针治疗,不要乱动,她忽然就瞪大眼睛胡乱拔着针。”

“和我们刚见到她一样,嘶吼翻滚,针都弄断了几根,或许还留在她体内!”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