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分开行动

大寒的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如何应对,是云晚意和常景棣最近正在烦恼的事情。

他们只有帝谌和姮晚的记忆,而记忆中,并无如何对付魔物的法子。

两个凡人,要对付本事滔天的魔物,实在为难。

常景棣和云晚意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谷雨悚然一惊:“差点忘了这件事,那可是魔物唉,不是什么山匪之流,我们能有办法吗!”

山涧道人知道云晚意二人避讳,事先并没告诉谷雨几人,索性接过话道:“王爷和王妃两人也才知道这件事。”

“依我的看法,现在魔物还不成气候,又依赖邪道做事,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山涧道人便是算出这边不对劲,才来帮忙。”云晚意勉强一笑,道。

“先听道长怎么说,咱们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再想其他法子。”

山涧道人找出昨日他们画的死潭图,补上几个地点,道:“从白云镇到这桑田镇为界,底下封印着一个大魔。”

“什么?!”谷雨再度惊声道:“这,这地底下?”

一边说,一边朝脚下看。

山涧道人点头,看着他的动作,好笑道:“你能看到,那魔物也不叫魔物了。”

谷雨讪讪收回视线,道:“我只是,只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寒露白了他一眼:“你别大惊小怪,这么多人,就你沉不住气。”

“谷雨的慌张完全能理解,妖魔鬼怪都只活在话本子和戏折子里。”山涧道人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叹气。

“若非我是修道之人,也难以理解这些魔物的存在,何况是你?”

谷雨挠着脑袋,还是不算踏实:“道长,这魔物有可能破地而出吗?”

山涧道人嗯了一声,解释道:“此魔物极为厉害,若非当初有高人殉身镇压,只怕也没这么多年的人间太平。”

“山海变迁,魔物集天地之灵,也在逐渐苏醒,现在桑田镇阵法,就是为他的苏醒而造。”

“你们没起来前,我又去镇子上转了转,意外发现这阵法还在继续,并未彻底成阵。”

“所以我才说要想阻止,还来得及。”

谷雨想说什么,看了寒露一眼,又选择闭嘴。

寒露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立秋接过话,道:“道长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定然竭尽全力!”

“唉!”山涧道人叹了一声,

才道:“邪道做了邪阵,需要人的精血开阵,源源不断的补充。”

“桑田镇没人了,接下来便是周围镇子……”

话没说完,立秋脸色大变,接话道:“这桑田镇不算大,却也不小,方圆几十里都没活物,难道还不够?!”

“不够。”山涧道人苦笑着摇头:“若是足够,现在你我便不是在这商议,早就被魔物吞噬了。”

“地下的大魔损了元气,只剩下残魂余魄,要想破阵,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立秋几人脸色顿时变了。

大寒更是气愤不已:“桑田镇这么多人啊,除了几个不成气候的老弱病残,连初生的孩子都没放过。”

“竟然还不够,那魔物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要把这世间屠戮干净?”

山涧道人看了眼大寒,深吸一口气,道:“它的苏醒只是第一步,一旦苏醒后大开杀戒。”

“届时生灵涂炭,人的精血提供它的养分,没人是它的对手,这人间会变作炼狱!”

谷雨立秋大寒和寒露四人的脸色,再度变了。

他们谁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云晚意轻咳一声,道:“你们也别慌张,还没到那一步呢,听道长接下来怎么说。”

山涧道人点点头,继续道:“魔物还在地底下,阵不破,它暂时出不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替它卖命的邪道!”

常景棣灵光忽至:“所以,桑田镇的守卫忽然撤了,是因为无人能用,他们需要去别处掳人!”

云晚意也觉得正是因为这样,骇然道:“从我们第一次来,到现在已经十几日了……”

“应该来得及。”常景棣沉声道:“那次后,我吩咐谷雨叫人盯着周围镇子的动静。”

“到目前为止,并未听说周围镇子上的人,有什么不对劲。”

“可。”大寒还是有一点不解:“既然魔物的苏醒,需要源源不断的人,为何桑田镇还留下了老弱病残?”

“这点,我也想不透。”山涧道人苦笑着摇头,道:“魔物和邪道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做事,或许就是毫无章法。”

“反正不管他们什么打算,我们先抓住邪道,破他们的邪阵。”

“好,那就分头行动。”常景棣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四人兵分两路,去周围镇子上先打听。”

“不管遇到什么,都别打草惊蛇,回来商议后再做决

定。”

山涧道人点头,补充道:“你们面对的是邪道,虽然不是魔物,可手段也不是常人能对付的。”

“我已经联系了同师门的师兄弟们,等他们赶过来了再出手。”

寒露担心道:“我们四人都去办事了,您和夫人的安危怎么办?”

“是啊,夫人您怀着身孕,身边还带着个小团子。”立秋接过话,道:“要不,我跟寒露轮流照顾您。”

“不用了,事情紧急。”云晚意握住常景棣的手:“再说有爷在呢,府上还有惊蛰双喜几人在。”

“夫人说的是。”常景棣当机立断:“就按照夫人和山涧道人的吩咐来,你们乔装打扮出去查探。”

“发现异常切莫轻举妄动,回来汇报后再行处置,现在就动身,快马加鞭先回白云镇,再乔装去隔壁几个镇子上看。”

“这是为何?”大寒不解,问道:“直接动身便好,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掩人耳目。”常景棣蹙着眉,快速解释道:“那些邪道不知道用的什么身份,总不好让你们刚出去,就被盯上。”

“白云镇上有南山寺,还有北山观,邪道也好,魔物也好,都不敢乱来。”

他们来的时候是两匹马一辆马车。

云晚意有身孕,无法骑马,他们四人两两共乘,先一步离开了桑田镇。

支走几人,灵果儿凑上前,狐疑道:“你在玩什么把戏,我们为何不能直接跟着他们回去?”

常景棣弹着灵果儿的脑门,道:“当然是上山去找废矿,那里和魔物息息相关。”

“王爷。”山涧道人立刻反对,道:“我昨晚就曾阻止过你们,那边有邪道布下的阵法。”

“进去后只有死路一条,便是谷雨几人不在,我们也无法全身而退。”

常景棣当然没忘记阵法的事,他幽幽道:“道长难道不觉得,这阵法的存在欲盖弥彰吗?”

“嗯?”山涧道人一顿,似乎没明白常景棣的意思。

常景棣不慌不忙,慢条斯理道:“我们曾上山看过一次,不过半道被迷惑,差点摔下山崖。”

“现在来就有了阵法的阻拦,是不是说明魔物和邪道,不想我们寻到废矿去?”

云晚意明白他的意思,道:“所以,我们更要去废矿一趟!”

“可阵法怎么办?”山涧道人愁眉不展:“我早晨研究过那阵法,不是我能破开的。”

“山上的路,并非只有那一条。”常景棣朝云晚意看去:“不过,剩下那条路并不好走。”

“我们需要按照画好的地图,从无人经过的密林爬上去,这样一来你的身子肯定遭不住。”

“你和灵果儿留下,我带着山涧道人去废矿。”

云晚意心神不宁。

既然对方料到他们会再度上山,提前布置好阵法,未必别处就没有。

而且阵法不是方寸之间,大的阵法,比如封印底下大魔的阵,边界从白云镇到桑田镇,前后大几百里的距离。

她立刻反对,道:“要走一起走,你难道不怕我跟灵果儿留下,会遇到别的危险吗?”

常景棣当然担心!

可,灵果儿不是寻常人,云晚意又有姮之玉在手,魔物和邪道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上山,你在这危险小很多。”常景棣无奈道:“我和道长要走的路没人走过。”

“需要边开路边走,说不定一日时间还不够,得在山里过夜,你大着肚子怎么受得了?”

云晚意抿紧双唇没有立刻搭话。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和灵果儿留下。

她转向灵果儿问道:“你想留下,还是上山?”

灵果儿很是纠结——他肯定想上山。

没成型的魔物也好,邪道也罢,他只从玉姮宗人的口中听过,还从未见过呢!

可看到云晚意凸起来的肚子,也清楚常景棣的话有道理。

“要不,我们留下?”灵果儿支吾着,提议道:“他有办法的,还有道长帮忙,能有什么危险?”

“你看,连灵果儿都要你留下。”常景棣赶紧道:“我跟道长肯定会再三小心,不会出事的。”

山涧道人也道:“王妃,王爷是为你好,孕妇本就不好爬山,还是荒山,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连救命的人都没有。”

“我跟你保证,绝对会把人完整安全的带回来,可好?”

云晚意还能说什么,只能先应下:“那好,一日时间,若是寻不到废矿就一定要下山!”

“好。”常景棣扯出云晚意送的平安符,道:“我还有这个呢,有你在,我也舍不得出事。”

时间还早,常景棣和山涧道人立刻出发。

本就空无一人的镇子,更显安静。

云晚意坐在客栈二楼外的阳台上,盯着远处的山,心中越发不宁。

灵果儿坐在她旁边,盯着她道:“你是在担心

常景棣吗?”

“当然,他是我夫君。”云晚意顿了顿,又道:“还有山涧道人,他是我和师父之间,唯一的联系。”

“魔物虽然还没彻底苏醒,可邪道多,这附近连你都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若是他们真碰上其他东西,该怎么办?”

“你呀,虽然是小晚晚,却又不是小晚晚。”灵果儿靠在云晚意身边,道。

“千年前的小晚晚虽然善良,却从不考虑太多,你有属于她的记忆了,难道她在以血镇魔的时候,没有牵挂,没有不舍吗?”

云晚意没有应声。

她记忆中,姮晚是舍不得的,舍不得玉姮宗的兄弟姐妹们,舍不得姮姬,舍不得帝谌。

可她为了苍生和天下,不得不做那个选择,毅然决然。

“落子无悔,姮姬宗主跟小晚晚下棋的时候,经常说这句话。”灵果儿托着腮,继续道。

“你以为姮姬宗主又很洒脱吗,她一个人当爹当娘,托起整个玉姮宗,还不是有诸多不得已。”

“包括后来为了保住小晚晚归来的机会,她以魂魄开启禁术。”

还是两次。

一次是身为姮姬宗主的时候,还有一次,则是以算卜子的身份。

说起姮晚的父亲,云晚意总算回神了:“为何我记忆中,从没有姮晚父亲的影子?”

“你当然没有。”灵果儿用稚嫩的声音,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道:“小晚晚的亲爹在她出生时候就没了。”

“她连一眼都没看到过,又怎么可能有记忆?”

云晚意的记忆中,不仅没有姮晚父亲的影子,甚至从未在姮姬口中,听到任何关于父亲的事。

而无尘道长也曾说过,姮晚有一半的血脉来自父亲的神族。

她更是好奇了:“不是说,姮晚父亲是神族血脉吗,为何在她没出生就死了?”

“谁告诉你死了?”灵果儿奇奇怪怪的看了眼她,道:“你也清楚人家是神族,神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

“他是因为……哎呀,我一个果子树,也不知道内情,只清楚姮姬宗主跟他产生分歧,有一阵儿天天闹不愉快。”

“后来他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回神族,还是去往别处,总之一走了之杳无音讯。”

云晚意支起身子,鄙夷道:“妻子怀孕,他就这么走了,那不是渣滓?”

“哼。”灵果儿凑近了些,神秘道:“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