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师父出事

就这样,常景棣和云晚意留在玉姮宗内。

无尘道长出去,派人跟守在门口的谷雨几人说,以他们夫妻留下祈福的借口。

玉姮宗就如在北山之中,却有自己单独的空间。

无尘道长离开后,云晚意和常景棣在玉姮宫中闲逛。

玉姮宗多年无人居住,只有无尘道长时不时打扫,却是纤尘不染。

两人逛到后院,那边有很大一颗合欢树。

这个季节并未开花,两人坐在树下,常景棣环顾一周,问道:“你,有印象吗?”

云晚意摇头,同样在打量周围的景色。

第一次来,她心情复杂,也没来得及进玉姮宗逛。

再来,这里面的一切,对她而言依旧陌生。

“想不起来,也别为难自己。”常景棣牵着她的手,道:“你便是你,我也只是我。”

“要真有那灭世魔物,你我束手无策,也不是我们的错。”

云晚意嗯了一声,脸色依旧不太好:“我没有想魔物的事情,只是在想无尘道长口中,我的娘亲。”

“她为了保住姮晚的魂魄,宁愿自己魂飞魄散,可我……连她的容颜都记不得。”

按照无尘道长所言,姮晚死后,姮姬开启天罚之禁,这才保留姮晚轮回千年。

否则姮晚早就消散,没有

今日的云晚意。

常景棣动了动嘴唇,有句话,他不敢告诉云晚意。

上次他来北山观找无尘道长,无尘道长曾说过,算卜子是姮姬轮回之身。

不知道算卜子有没有前世记忆,但她的确救了云晚意,也的确为了云晚意去死。

之前云晚意被咺引那个邪道下了换命阵,要不是算卜子帮忙,她也不会活到现在。

本来,云晚意对算卜子的感情就不同,常景棣尚且不敢告诉她,算卜子为她做了什么。

要是知晓算卜子和姮姬的关系……

常景棣简直不敢想!

云晚意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姮姬是姮晚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你并非没人爱。”常景棣话锋一转,道。

“临到嘴边,又担心你因此伤心,所以才没敢说出来。”

“是啊,我有师父,姮晚有姮姬,也算圆满了。”云晚意怅然抬头:“只是几个月了,还是没师父的消息。”

“师父知道我有孕多思,应该会递信给我报平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们所在的位置,其实很特殊。

抬头,上面既没有星空,也没有蓝天白云,有的,只是雾蒙蒙一片。

常景棣心中一

痛,更不敢说实话了,安慰道:“或许,是信在半道耽搁了。”

“毕竟师父游历山河,距离上城甚远,咱们又在白云镇。”

一直是这个借口,常景棣也不知道还能拖延多久。

拖一时,是一时吧。

云晚意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收回视线,道:“也罢,现在染上魔物,我们再也回不去上城。”

“无法做云晚意和常景棣,就连云晚晚和帝景的身份,都不知道还能做多久。”

“若是师父一直联系不上,也说不上是坏事。”

他们眼前,是太多的不知道。

少一个人牵连,也少一分牵挂。

常景棣的手紧了紧,故作轻松的语气,道:“也是,师父苦了半辈子,好不容易能轻松游历人间。”

“若是因为咱们的事,再被魔物牵连,可就不好了。”

……

此时,被他们挂念的算卜子,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她就在距离白云镇不远的清溪镇。

弥留之际,算卜子的记忆蜂拥而至。

眼前的片段,是千年前的姮晚,姮姬,玉姮宗,人魔大战……

算卜子,不,亦或者,该叫她姮姬,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别怕。”山涧道人不清楚她的想法,坐在榻边,心疼之余又心如死灰:“我会陪你

一起走。”

“总有一个人得帮你善后,黄泉路上,你等等我便是。”

“不,不,晚晚,我的晚晚。”算卜子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心:“你,一定要去帮我的晚晚!”

“什么?”山涧道人一顿。

“去,去找我的晚晚。”算卜子眼中留下一行血泪:“我逆天而为,该受天罚,没有黄泉路,也没轮回了。”

“我无法帮晚晚什么,你一定要找到她!”

最后一个字说完,算卜子眼睛瞪大,那一口气迟迟咽不下去。

山涧道人赶紧握住她的手:“好,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晚晚!”

得到肯定的回答,算卜子终于闭上了眼。

山涧道人来不及悲伤,眼睁睁看着算卜子的身体,在瞬间碎成灰,消失在榻上。

他手中的余温似乎还在,可屋内屋外,再无算卜子的身影。

对,她遭受的是天谴,魂飞魄散,肉体也不会留下。

“你放心走。”山涧道人擦了把眼泪,对这空空如也的房间道:“我一定会寻到他们。”

……

玉姮宗内。

云晚意的心,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手,猛然收紧。

只一瞬间,她便难受的滚在地上。

和在桑田镇山里的感觉如出一辙!

常景棣眼疾手快,赶紧把

人抱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心好痛。”云晚意连呼吸都是疼,断断续续道:“出,事了!”

她的样子实在难受,常景棣不敢多问,连忙抱着人去寝殿。

云晚意形容不出来现在的感受,心口疼的似乎要爆炸,除了疼,还有空。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永远的失去了!

连她怀中的姮之玉,也在颤动,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

常景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四处寻找能缓解的东西。

可整个玉姮宫空的厉害,连杯水都没有,更别谈其他东西了。

常景棣无计可施,躺在榻上紧紧抱着云晚意。

片刻,云晚意感觉那股刺骨的疼痛,总算在一点点消失。

“我没事了。”她怕常景棣担心,哑着嗓子开口,道:“很奇怪,明明我们就在一起。”

“可我居然和在桑田镇山上,你出事时的感觉一样,心痛难忍,似乎整颗心都要爆炸。”

奇怪的是,常景棣好好整整在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这世间……

云晚意猛然从榻上坐起来:“师父,师父出事了!”

这世间除了常景棣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只有师父了!

一定是师父出事,她才会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