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情绪大起大落满是激动的云双双,云晚意显然淡然的多。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大方的看着洪钟:“有劳洪大夫仔细检查,免得我背上这不白之冤。”
洪钟知晓云晚意的另一重身份,心下狐疑,有她这身绝顶的医术,他哪里配出面?
但想到院子里的客人和云双双的狼狈,还是按兵不动,接话道:“大小姐客气,洪某定当竭尽全力,公正公允。”
云晚意太淡定了,云柔柔一下就察觉了问题所在,低声嘀咕道:“云双双这个蠢货,难道没看出来云晚意早有准备吗?”
“那帕子定然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但愿她能死咬住茶水的事不放,再次来一笔糊涂账。”
“我刚才就提醒过你,云晚意没那么好对付。”常牧云话是对云柔柔说的,视线却一直黏在云晚意身上。
有勇有谋,这才是配与他携手的人!
云柔柔瞧见常牧云的眼神,恨意越发明显。
同时,她也意识到,今日的事大概率不会牵扯云晚意。
倒是云双双这头蠢驴,身上的脏水肯定是洗不清了,到时候云双双牵扯出她,那才是大.麻烦!
云柔柔不得不想好退路,她很快想到法子,招来香草耳语了一番。
香草眼神越听越惊恐,小声哀求着:“小姐,您放过奴婢吧。”
“你死后,我自会厚待你家人。”云柔柔眼神狠厉,警告道:“但你若让我过不去这一关,我便杀了你全家陪葬。”
“你跟我这么久,应该清楚我说到做到!”
香草吓得浑身颤抖,看了眼云晚意,小声道:“小姐难道不怕我和绿蕊一样鱼死网破吗?”
“你不敢,绿蕊无牵挂,你有。”云柔柔轻蔑的笑道:“除了你的家人,还有你那青梅竹马
一家子,这么多人换我一命,值了!”
这件事,云双双不敢摊开了说,便是全部说出来,云柔柔也有办法洗清嫌疑!
香草捏紧了衣角,眼中早就盈满泪水。
她没选择,早知这般,应该一早就背叛二小姐,转投大小姐!
那边,洪钟查验和把脉都已结束。
还没开口,云双双就迫不及待问道:“洪大夫,我是不是中毒了,中了那种难以启齿的药?”
洪钟紧蹙着眉心,用帕子擦了擦手,满是莫名其妙:“堂小姐除了身子乏力,没别的毛病,更别说中毒。”
“不可能!”云双双面上的欣喜被惊疑所替代,紧跟着又拎起帕子,道:“那这上面呢,肯定有药吧!”
洪钟越发奇怪:“就是普通帕子,怎么会有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双双脸色一下灰败,带着难以置信,看了眼洪钟,又看向云晚意:“哦,我知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洪钟故意隐瞒我中毒,还有帕子上带药的事实!”
手帕是她想到云晚意唯一能动手的时机,若这也不是,难道是见鬼不成?!
“小姐慎言。”洪钟拧着眉心,不想和她攀扯,转而对其他人汇报道:“侯爷,老太君,我仔细查看过,手帕上绝对没有任何药物。”
“这位小姐也绝对没有中毒,就是用激烈运动后虚脱,身子无力酸疼而已。”
“云双双,我给过你机会。”老太君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哑着嗓子道:“来人……”
话没说完,云双双就激动的大喊道:“老太君,若帕子上无毒,我怎么会闻到奇怪的香味?”
“定是云晚意拿走帕子后,将上面的药水给洗净了,您得问仔细,别被她蒙蔽!”
“你越来越荒
唐了。”云晚意凤眸微眯,厌恶道:“这帕子我一直随身携带,熙然郡主和余小姐能作证,哪里有时间去清洗痕迹?”
“我的确能作证。”熙然郡主满是不屑,几步上前拿过手帕,指着上面的竹叶道:“午膳时,我们几人瞧见竹子绣的精美,还曾讨论过这种绣法。”
“我和余小姐都曾轮番拿着查看,我们怎么没中毒,偏你中毒了?”
云双双眼底都是恨,顾不得身份,狠狠道:“熙然郡主余小姐都与云晚意交好,自然愿意帮她说话。”
熙然郡主还要说,余清鸿按住她,接过帕子嗅了嗅,道:“我们拿着帕子时,上面也有你说的奇怪香味。”
“像是药香又像是花香,我好奇问了一嘴,晚意说帕子用药水煮过,那些药能安神静气,不会污了帕子,还将方子教给我们。”
余清鸿边说,边拿出方子递给洪钟:“劳烦洪大夫看看。”
洪钟接过方子扫了几眼,连连点头道:“青柏叶,紫香花……的确是安神益气的良方,加了溪草,药水的颜色不会残留在帕子上。”
“且这几味药都带着香味,和刚才帕子上的味道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云双双听完,顿时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
真的不是手帕,那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
她确定没碰过媚药,也没吃任何可疑的东西,连对云柔柔都处处留意,难道真的有鬼?
云广新几人亦是心如死灰。
只有云姝姝,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大声道:“今儿有好几位贵公子,姐姐有野心,也不至于委身下人。”
“必须严加审问那家丁,看到底是谁指使他怎么做的。”
“是啊,不能听一面之词。”云晚意冷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那
家丁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这样。”
老太君沉着脸转向张武:“下贱东西,竟敢毁了淮安侯府的宴会,还不赶紧说为何这么做?”
张武一直跪在地上,听到大家这么说,赶紧辩解道:“各位主子,小人就是个小喽啰,岂敢攀附主子。”
“的确是堂小姐相邀小人在此相见,我们二人情不自禁,一时忘了分寸,这才让大家看了笑话……”
“胡说,你胡说!”云双双看到张武满是横肉的脸,就觉得无比恶心,作呕道:“也不照照镜子,那猪头狗样,我怎么和你有私,还邀请你?”
“堂小姐,你这就不对了,哪有快活后不认账的?”张武也慌张起来,不管体面与否,指责道:“是您说小人身强体壮有力气。”
“也是您说白梅苑这位置好,宴会上做这种事大家都刺激,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呢?”
这话说的过于露骨,不少千金小姐都别开脸,或用帕子捂着脸。
老太君更是气的心口上下起伏:“你说的可是实话?”
张武跪着,诚恳道:“老太君明鉴,小人在府上做事十来年,一直老实本分,若非堂小姐勾引,小人万万不敢造次!”
“你是马房的人?”老太君看着张武,有几分印象:“是在府上做了多年。”
“小人真是被美色勾的一时糊涂。”张武趁机磕头认错,道:“求老太君看在小人伺候多年的份儿上,饶过小人这次。”
“按照府上规矩处置。”老太君吩咐红霞道:“先把他拖出去。”
“不对,老太君,他在说谎,他本来是……”云双双慌张之下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劲,又赶紧打住。
“本来是什么?”老太君微眯着眼,冷笑道:“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
云双双抬头,视线落在人群中的云柔柔身上。
云柔柔蹙着眉,一脸嫌弃,连话都没帮忙说,显然打算让她当替罪羊,背负一切罪名。
这一刻,云双双忽然有些分不清了。
到底,是云柔柔想对付云晚意,不小心被自己搞砸,无意间害了自己。
还是云柔柔的目标本来就是自己,只是用了云晚意做借口?
云柔柔这人心思阴暗,她撞破百雀朝凤的事,以此威胁,说不准云柔柔真有这个打算!
云双双清楚若不全部说出来,等待她的只有沉塘。
还不如大家一起死!
云双双没了顾虑,大声叫嚷道:“张武是被云柔柔收买对付云晚意的,我不过是受无妄之灾,给云晚意挡了伤害。”
老太君眉心都要拧巴在一起了:“一会儿说晚意要害你,一会儿说柔柔要害晚意牵连了你,你到底还有多少借口。”
“是真的,事关生死,我不敢再隐瞒。”云双双吸了一口气,连声道:“云柔柔打算利用今日让云晚意身败名裂。”
“她早就做好圈套,为了摘干净自己,才让我去请云晚意来白梅苑,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的,导致我成了受害者。”
“我偶然听到云柔柔和婢子说,张武外头欠了赌债,有银子就能收买他,只要您派人去查,就知道我说的真假!”
“这话有些耳熟啊。”云柔柔料到这个结果,早就想好对策,不慌不忙道:“你刚才用帕子攀咬晚意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吧?”
“攀扯晚意不成,又要陷害我吗?”
“就是你,你这毒妇!”云双双眼眸猩红,不管不顾道:“我看出百雀朝凤是云晚意的,威胁你帮我认识达官贵人。”
“你对此怀恨,想一箭双雕除掉我和云晚意!”